“美人和花,值得善待。”見巫非魚意味深長的神色,湛長風又板著臉補了一句,“我一言九鼎。”
於是,美人拿著花走了,“寶貝兒,有緣再見。”
雲遮了月,一團幽綠躍出黑暗,緩緩接近。
湛長風微闔了眼,有些累,“本來那話是說給你聽的,倒不想還有一人藏在暗處。”
朱厭甩了下長長的白發,“將東西如此給人,舍得嗎?”
“於我無用,如同廢物,哪來的舍得不舍得。”湛長風皺眉,“你跟在開國皇帝身邊良久,可知他和巫行山的事。”
“那時我未成靈,如何知道。”
“說得也是。”
朱厭天真地歪了下頭,“倒是最後那段時間,我有了點靈覺,看見他們總是吵架,唉,還砸碎了好幾張臥榻。”
“恩...恩?”湛長風懵了一瞬,“砸碎...臥榻?”
“對啊對啊,老是在臥榻上打架,而且每次打完,主人就摸著我的頭抽煙杆,那味道...”
“夠了,我先去救人。”
朱厭急了,邁開蹄子跟在她後邊,“噫呀,我不是故意不出現的,我覺得你可以打敗他們,你就像主人一樣高大偉岸.雄壯威嚴...”
湛長風差點被地上的石子絆了一跤,“嗬,你錯覺了。”
湛長風直接威脅縣太爺放人。
當縣太爺在她的劍下,哆嗦著指揮士兵將傷員運上船時,她認為,殷朝的統治,到頭了。
民不民,官不官,是非顛千年。
唯有徹底打碎體製,才能新生。
船行江上,三五日後到了衡州。
鬆石子得救後寫信給了黎雲觀,船到時,黎雲觀的人已經等在碼頭了。
鬆石子坐在輪椅上,渾身纏滿了紗布,他極力屈攏雙臂抱拳,“殿下的恩德,鬆石子定當湧泉相報。”
湛長風淡然,“不用湧泉,我現在就有一事需你幫忙。”
“殿下請說,刀山火海,我竭力而為!”
“沒那麼嚴重,你隻要透露點消息就行了。”湛長風將早已思忖好的話說出,“你便說你入旗山,遇到一老神仙,抬手間就將山峰摧毀,老神仙手中有一本治世聖書,君王得,可安天下,臣民得,可策八方,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鬆石子略感疑惑,卻也沒有多問,“在下謹記。”
思想,對上位者來說,是非常有用的武器,而所有思想的盛行,無非統治需要,一如三綱五常。
統治者需要三綱五常,便予以鼓勵,於是所有士族都將三綱五常掛在了嘴邊,如同圭臬。誰都知道,隻有迎合統治者的喜好,才有前途和地位。
而思想一旦根深蒂固,想要以另一種思想取代,在和平時代是難以做到的。它必然意味著動蕩和戰爭。
現在,戰爭和動蕩,已經來了。
她要設計的,無非是讓這種思想以什麼樣的方式顯世。
黎雲觀在東北地區有一定名聲,而鬆石子結交的那一圈人,又個個是在地下尋找奇寶的,這些人的上家下家又都是王公貴族富商大戶。
旗山聖書的名聲很快就傳開來了。
有人到旗山一看,果真有一座山峰崩毀了,傳言又坐實了幾分。
一時間,不少人慕名進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