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公孫芒在戰鬥中是以血還血的瘋,那麼湛長風就是無堅不摧的狂,鼻尖縈繞著鐵鏽味,風浪陡起。
依舊是那個人,依舊是手中劍。
衣袍飄揚,昨日從容淡定猶如天涯風流子的人卻已經遠去,漸漸擢升而起的,是以戰止戰.以暴製暴的狂徒。
當她的劍帶上她的狂,你就必須麵對碾壓靈魂的恐怖意誌,湛長風冷冷一笑,戴上一身龜殼又如何,她的攻擊從來不在身。
她的每一劍都裹挾著強大的力量,完美精準,無堅不摧,公孫芒從相抗到閃避,渾身骨骼兜在這種壓力中,像是被碾了千萬遍,反應不敵,橫劍拍來,腰腹一痛,倒飛撞地,那一刻,骨頭徹底散了。
公孫芒的瘋狂銳意在瓦解,他怕的不是那把劍,而是持劍的人,她的狂壓過了他的瘋,讓他整個靈魂都在叫囂遠離,仿佛不堪一擊。
戚流火大叫,“怎麼回事,阿芒快站起來啊!”
“情姐,我怎麼好像有點看不懂,公孫芒不是勝券在握嗎,怎麼被那麼普通的幾劍擊飛了?”郭子睿問。
女修掩唇訝然,她怎麼感覺公孫芒在怕呢,目光掠過人群裡的一道人影,又看向公孫巒,不知道他們看沒看出什麼。
“你和她打時有沒有什麼特彆的?”項孟飛抓住一個跟湛長風比鬥過的修士。
“沒啊,就是靠那把很重的劍和蠻力。”
另一個道,“我隻是覺得她找破綻的速度很快,其他也沒什麼。”
難道這第十場,她終於用出彆的手段了嗎?
竟然察覺不到。
公孫巒神色不變,似乎不在意那個即將戰敗的人是自己的弟弟,隻是目光一直注視著場中。
公孫芒喘了幾口氣,從地上爬起來,眼神逐漸堅定,手上抓出一把靈刀,他不會退縮的!
客觀而言,此人心性不錯。湛長風雙手握住劍柄,豎劍於胸前,可惜再如何不錯,也僅是第一道磨劍石。
公孫芒大喝一聲揮刀上前!
刀劍相撞,這已經不是力量和技巧的比拚了,而是單方麵意誌的滲透崩解。
公孫芒走武道,武道是不錘煉神識的,最怕魂攻.心魔種種無形攻擊,僅能以一顆堅定不移的武心硬抗。
然湛長風的每一劍都攜著她的意誌力量,叫公孫芒感覺自己的思緒.心境都受到了衝擊。
“砰!”
公孫芒再次被抽飛。
“我認輸。”公孫芒咬牙站起來,他不是蠢的,再打下去,對他沒有任何好處,反而會傷神。
“正好時間到了,下一個。”湛長風將重劍插入地上,捏了捏脖子,思考著如何修正正在成型的劍招。
以她對生命意誌和道心的尊重程度,一般情況下不會用崩潰一個人心境的這種方法當做攻擊手段。
但是心覺一道若要去攻擊人,也隻能以心入手。也不單單是攻擊,渡人也是可以的。
難不成要她向佛門學習,以此渡人?
還是說就此收手,隻將意誌力量當做構建虛神域的媒介。
公孫芒感覺她有手下留情,心裡不存記恨,很快就恢複成了燦爛模樣,“哇,你還要比啊,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