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眼中劃過一絲戾氣,曾經他也不過是此界的小妖,意外覺醒了始祖血脈,化身大妖畢方,覺醒初期神誌不清,稀裡糊塗地就被那個人擒獲了,無奈成其坐騎,隨其修行。
後來又莫名其妙被鎮壓在了這裡,似乎她想對自己乾什麼就乾什麼,連理由也懶得編一個。
畢方垂首撥弄著琵琶,沒有說話的**。
湛長風也沒有再說話,因為她看到了齊桓與和老,恐怕不止是衝自己來的,還是衝亭中之妖來的。
稱她為人族,又被困了千年還不死,十有**是妖族了。
湛長風故意低聲與他說話,“琵琶學多久了?”
“昂?”坐在橫椅上的畢方仰頭看了她一眼,“千八百年吧。”
“改天可以學學鼓。”
“為何?”
“鼓不需要細膩的感情,隻一腔熱血就夠了。”
畢方笑罵,“你是在拐彎抹角說我彈得不好聽吧。”
遠處的齊桓一眼看見兩人其樂融融地交談,危機感陡升,土靈和那東西都被她先一步搶走了,她難道還要來搶大妖?!
齊桓步伐一快,幾瞬出現在了亭前。
湛長風心道果然。
亭中此妖也如“遺產”般被劃給了他?
“道友又見麵了,沒打擾二位吧。”
湛長風隨意笑道,“你要坐下聽個曲嗎?”
齊桓腹稿一滯,可不敢真將畢方當做賣藝的樂師,“道友說笑了,道友還記得洞府內的賭約吧,能否詳談?”
“你得了絕世強者的傳承,怎還顧著我手中的這點東西,未免太不地道了。”湛長風覷了眼畢方冰冷的神色,覺得有意思,“說到賭約,我剛想出了一個,我與這位樂師頗為投契,遺憾他終日隻能被困在這荒野,你要是有辦法讓他自由,我可以放棄另一個條件,和你賭。”
畢方意外,仰首看向站在他身邊的人,又覺這個姿勢太傻,靠上椅背,平視著台階下的齊桓。那個人的傳承,被他拿到了?
湛長風這話,實在戳心,將齊桓戳到了進退維穀的地步。
他要是應下,就說明他是有辦法放畢方出來的,有了湛長風的慷慨在前,他之後該如何讓畢方心甘情願戴上佛串為他所用。
他要是不應,介時就更沒臉要畢方歸順他了。
齊桓可以放棄禁錮畢方,應下這個賭約,但他舍不得,他土靈想要那件東西想要畢方也想要,“道友休要說笑,還請進客棧詳談吧,這裡不方便。”
湛長風見他回避了這個問題,也沒有死追著不放,“看來道友沒辦法將樂師帶離了,著實遺憾,我沒什麼大條件,就在這裡直說吧。”
“”你可以不用將前麵那句話說出來。
齊桓忍著變臉的衝動,“道友請講。”
“我要巨神海秘境十個名額,以及五百萬上品靈石。”
“你也不怕閃了舌頭,這不可能。”齊桓想也不想就拒絕了,他怎麼可能拿巨神海秘境的名額和五百萬上品靈石去賭!
巨神海秘境是山海界首屈一指的大秘境,內中大小機遇無數,上到神通境,下到脫凡,全擠破了頭想進去闖闖。
這秘境五十年一開,開啟權一直在大門派大王朝之中,那些中小勢力根本擠不進去,除非依附大勢力,從大勢力手中得一兩個名額。
每屆的秘境資格隻有三百六十名,他景耀王朝現在雖勢頭正好,與各方周旋後,獲了五十個名額,但這名額不光是留給王族大臣的,還要分給依附王朝的那些中小門派,不然他們就會鬨。
王朝要是不給他們讓利,他們怎甘心為王朝出力。
齊桓一公子,無法決定這等分配名額的大事,也無法拿出五百萬上品靈石。
他就算有信心贏得賭鬥,也不能妄自拿這倆條件去賭。
湛長風沒有意外之色,“土靈的價值,我報五百萬上品靈石已經算低了,至於那件東西,你們自己有數,到底如何,慢慢考慮吧,反正我無所謂。”
湛長風體貼地給他們留了時間空間,自己回客棧了。
“她實在太不識好歹了。”齊桓頭疼,“和老,你說我該如何?”
和老從湛長風開口要齊桓放畢方自由起,就預感齊桓會落下風,卻不想她會將他們步步緊逼。
那種一言一行全如信手捏來的隨性從容,讓人壓力倍增。
如此成熟的上位者作風與王位上的大能不相上下。
“公子,我以為,現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她的來曆,不能貿然行事。”
“我怎麼查,直接問她嗎?”此人不像是冰寒荒原本土的,且到現在都沒主動提過她的姓名背景。
齊桓麵色一青,突想到,不提自己的姓名,一是想隱藏,一是對話之人不足以知曉她的名字。
自己被看輕了?
“和老,你與她好好談談,盯著她,彆讓她離開,我再想想有沒有其他能順利拿到那東西的辦法。”
冰寒荒原離兩陸太遠了,王朝出動戰艦也要在十日內才能趕到,然景耀和東臨那邊牽著,根本不能派大批修士來這裡。
在這裡,他的權勢小得可憐。
還有那大靈脈,如果不能在第一時間找到它,保住它,必得和其他聞著腥味來的本土強者本土勢力爭奪。
齊桓焦頭爛額,全想要,但時機不對,隻能取舍了。
如何取舍,又是一個問題。,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