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巧,在滿帳子嘈雜中,銘牌發燙了,她取出看了一眼,溫文爾雅地站起身,“府衙籌建事項眾多,要哪些職位,要哪些職責,得到這個職位的條件是什麼,這些都不知道還討論什麼,我建議我們先各自回去整理出一套府衙體係,過後聚頭再擇優選一套完善實施。”
“就那麼辦吧。”金池侯暴躁地錘了下大腿,“磨磨唧唧,看來還要議好幾次,下次我讓我的幕僚來了,你們慢慢掰扯吧。”
“嗬,難道不是你這兒不滿意,那兒也不滿意?”申不平見不得南方的大鵬部落將手插到龍溪走廊來,龍溪走廊是他們二十一部落的咽喉,怎麼能讓人在這裡指手畫腳。
這府衙定要被掌握在二十一部落手裡的。
“瞅瞅你那些偏到咯吱窩的建議吧,舉薦管理者舉薦的全是你家親戚,咋那麼能!”
“老話說得好,舉賢不避親,我敢舉,你敢嗎!”
齊桓製止他們的口水仗,“二位稍安勿躁,就依湛道友之言,先回去考慮考慮吧。”
“哼!”二人扭頭踏出了營帳。
吳邊海也起身告辭離去。
“道友且慢。”齊桓叫住了湛長風,“可否留下一敘?”
“公子如果是因為鎮子的創設才想與我一敘,那得等府衙創建後才能討論接下來的事,如果是因為賭鬥,那便沒什麼好說的了,該說的,我已經與和道友說過一遍了。”
“明人不說暗話,道友要如何才能讓出那件東西。”齊桓直接問道。
湛長風輕笑,“我不讓,我隻接受賭,告辭。”
簾子恢複平靜,齊桓拳抵著嘴唇,深思。脫凡.生死.神通,如果有一局必輸,那還剩下多少贏的幾率,和老指出的這個機緣,真的值得他冒險用五百萬上品靈石.十個秘境資格去賭嗎?
現他占據了一座洞天,又建成了鎮子,在荒原的布置已經夠了,他的主要勢力在南風大陸,不可能長時間耗在這裡,唯一阻礙他離開的,就是未能得到的機緣。
如果他不知道它可能對景耀王朝有幫助也就罷了,偏偏他知道了,怎甘心如此錯失。
“畢方,你真不知道那石片是什麼東西?”
紅色的身影憑空出現在他身邊,畢方隨意地盤腿坐在椅子上,斜眼打量著他,“景耀公子為何如此優柔寡斷,哦對了,你身邊有一個神機妙算的和老,你什麼事都得問過他後心裡才踏實,如果你沒有和老的指引,單純麵對那一件件寶物,你還會注意到它嗎,還會為了它肝腸寸斷?”
“我沒有肝腸寸斷。”
“哦,欲仙欲死。”
齊桓歎了口氣,放棄跟一頭妖糾結用詞,冷靜下來想想,自己確實太依賴和老的占卜了,行事之前,控製不住地想要跟和老問一個結果,覺得必勝了.穩妥了,才會去做,又或問出了做什麼對自己有幫助,才會想方設法去實現。
“這是......魔怔啊。”齊桓渾身起了雞皮疙瘩,一邊是對還沒遇到和老之前的自己的恍惚,一邊是對如今自己的陌生,某一瞬分不清哪個才是自己。
畢方似笑非笑,道者的修煉就是麻煩,嗬,在生死關懷疑自己,可是件致命的事。
齊桓也反應了過來,他竟遇到了心魔!
他急忙握住鎮魂玉,守持本心,迫使自己什麼都不去想,良久才消了心頭的悸動。
不能這樣下去了,他必須做點順應本心的事。
既然是這一塊石片引起的,就用這塊石片為自己洗煉心境。
不甘心如此錯失,那就唯有爭了!
“湛道友,十日後平元山頂,履行賭約!”
湛長風聽到千裡傳音,隻回了個好。
她匆匆到望君山,路過廣場時,跟淩未初打了聲招呼,讓他準備十日後的一戰,彆忙著畫符給忘了。
又行至安靜的無人處,打開了點將台的通道,瞬息出現在寒山兵團駐地中。
駐地安安靜靜,軍府的大門卻開著,她進入府中,穿過雕欄玉砌的正堂,入到後院,正見一人從回廊那頭漫步而出,兩廂一對視,恍有清風明月。
“我好像來得最早。”清麗舒徐,溫雅端莊,淡淡一笑,紅顏如玉。
“不早,卻正好。”湛長風手攏著袖,打量十年不見的故人,她的氣度似乎更成熟了,也隻有這時,湛長風方意識到十年已經過去,她們成年了,“成年需要儀式。”
“嗯?”餘笙還覺十年不見,回廊那邊的人白發仙姿,陌生又熟悉,一些話無從說起,結果她一開口,依舊是跳到讓人跟不上。
“我還缺一位政治謀士,來嗎?”湛長風認真地看著她,目光沒有絲毫移動。
成年需要儀式,成長需要磨礪,她選擇了爭霸這個舞台,她又怎能落後,餘笙一瞬明白她的意思,笑道,“來。”
一問,一應,事情便定了。
湛長風帶著她回到望君山,三言兩語給她介紹了一遍當前狀況,一路引著她在望君山轉了圈,與淩未初.斂微.花間辭等人見了麵,半天後說到正事,“龍溪走廊幾方勢力即將建鎮,晝族便是其中一方。”
她將建鎮的始末說了一遍,結尾鄭重道,“具體就交給你了。”
什麼就具體交給我了?
餘笙沉默著從點將台開始將所有經曆理了一遍,又沉默地接受了她是神眼者.她要保大靈脈.她要跟景耀公子.金池侯幾方人建鎮等等事實。
再憶起早晨自己抵達點將台的情景,恍如隔世!
嗬嗬,莫名感覺一見麵她就很開心,原來是終於抓到勞力了。
餘笙有點繃不住自己的溫雅風度,幽幽瞥了她一眼,“連口水都不給喝嗎?”
.....湛長風震驚,“你不辟穀嗎?”
“再會,我們有緣再會。”,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