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長風多注意了他們幾分,姚姓的農家學說,她也了解過,上講順應天時民心,足衣食,下講重農抑商救災荒,比較返璞歸真,如果有機會與他們深度探討一下,也是蠻好的。
他們剛剛走過去,小小驚呼聲又起。
和光王著華美之服,在兩位臣子的擁護下走向前頭的坐席,寧鶴王也從天君堆裡脫身出來,與她寒暄。
這兩巨頭快將風雲大界瓜分完了,其餘修士一看,少不了嘀咕一聲,這倆王在對付吳曲上是合作狀態,不知此次在新世界的事宜上,會不會共進退。
隨後又進來一名脖子掛舍利串,十指戴各色寶石,身著華貴衣裳的富態修士,他帶著一身耀眼的寶光笑眯眯地走向妊穎妊嘉前麵的一席。
這人就是妊家的族長,妊家其他人穿的都很低調,唯他一人愛露財,隨時隨地寶光四溢。
“道友。”
湛長風轉過視線看向聲源,頷首,“寧道友。”
寧棲梧走過來笑說,“我一早就見到你了,但沒想好怎麼打招呼,就先跟他們扯皮去了。”
他是真心服了,一個失蹤了一甲子的人,上來就在九榜裡攪了一通,彆說同輩了,前輩也要被她拍死在岸上。
徹底放下比較,寧棲梧感覺到了輕鬆,說話也隨性起來了,“我閉關三年,有所得,自信滿滿地出門,結果一來就看見了你,便覺自己的路還很長。”
“來,這一杯敬你,我乾了,你隨意。”
他爽快地喝下一盞酒,給她展示了下空酒樽。
湛長風見他心境通達,潛力極大,認真道,“道友無須妄自菲薄。”
說著順手拿起酒樽,飲了一口。
寧棲梧被她打量時緊張了一下,等她話出口,心中頓時樂了,因為他感受到她是在說一個結論,不是禮節性的安慰。
“不是我亂說,當初在蒼莽鬥法裡脫穎而出的那些修士,除了中途隕落或殘疾的,大部分都是能做到百年神通的頂級天才,我馬馬虎虎吊車尾,哈哈,好歹也是頂級天才裡的吊車尾。”
“嗬,我聽見有人在說頂級天才,是叫我嗎?”一個俊朗的黑袍修士晃蕩過來,望向湛長風時,語氣沉了,複雜道,“好久不見,湛道友。”
“顧道友,好久不見。”
顧翰星從過路的侍者托盤裡拿了一壺酒一隻酒樽,一連飲了三杯,複笑顏,“你怎麼沒被人揍死啊。”
他唏噓不已,少年時在蒼莽鬥法相遇,一場戰鬥,一次不周戰場,一個臨時兵團,讓他們隔了十餘年,樂顛顛地去參加她的封侯禮。
就算“隕落”了六十年,也好像活在同一代天驕中的記憶裡,誰憶起都免不了唏噓。
結果,她倒好,說死就死,說活就活了,唏噓什麼的見鬼去吧,恨煞她的倒是不少,就不能讓他們這些星星也發一下光?!
“再來一杯吧,為避免被我們掌門懷疑通敵,我之前都沒來找你,我們掌門本也想搶搶蓮華山域的,不過被我攔下了,記得欠我一個人情。”
湛長風與他喝了一杯,挑起眉頭,“人情?不該是你欠我嗎。”
“你可彆空口說白話,我什麼欠你人情了。”顧翰星表示自己一魔道人,怎麼會欠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