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鎮遠凝神揮灑出一字,書樓顫顫,殺之靈性儘附於他的筆下,其他人凝出的字靈紛紛被震碎,唯韓巍言先前召出的“仁”和餘笙的“鬥”尚且堅挺。
這不僅僅是針對湛長風了,眾修士怎甘成為陪襯,俱都提筆召靈,卻徒勞無功。
每成一字,皆在“殺”中消散!
儒道之殺,威能如斯。
這一殺字,仿若儒生的當頭棒喝,正氣浩然,一往無前!
韓巍言目光深沉,暗想,我全力出“仁”,或許能鎮了這一殺字,就不知道那人會怎麼應對。
湛長風抬手畫下第一筆時,眾人便是一驚,她要寫的也是殺!
當她刻意放緩的筆畫逐漸成型,龍吟虎嘯.金戈鐵馬之聲咆哮而出,勝似天威所向,萬軍衝鋒!
何止祁鎮遠的殺字,一旁觀望的“仁”和“鬥”也在那筆畫落成前,一個個崩碎。
當她最後一筆落下,書樓中就隻有她這一字!
這一殺,乃君王之言,天之令,不容置喙,不能反駁。
韓巍言幾次提筆想勾出仁義之靈,字跡卻一次次消散在筆下,這......
湛長風袖手望向那祁鎮遠,“道友能破否?”
祁鎮遠臉一黑,手中的濯纓筆如有萬鈞重,怎都提不起來,悻悻拱手,“道友技高一籌,我輸了。”
大嘴黃鳥環視一圈,“可有人能出字?”
公子琅想鼓搗餘笙再寫一個,不過瞧餘笙的樣子,好像沒想再比了。
韓巍言也沉沉不語,站那兒沒動。
其他人嘗試幾次後,自知不如,遺憾放棄,本想讓他們打個樣兒,結果這一打完,沒他們出手的份兒了。
祁鎮遠名聲在外,現場能跟他相提並論的也就韓巍言,現他都認輸了,他們再不依不撓就是自取其辱了。
大嘴黃鳥高聲道,“勝者已出,請道友收好令牌。”
它從身上啄下一根羽毛,化成一麵帶著羽紋的令牌飛到了湛長風手中,“道友隨時都可去傳送殿,入我儒宗藏書閣。”
湛長風執禮道了聲謝。
比試結束,湛長風便也不多留,準備去其他島嶼看看,才向書樓大門走去,一長須天君就迎了上來。
這人便是韓巍言。
韓巍言對她好奇,單純起了認識的心,抱拳問道,“能否請教道友高姓大名?”
“太一凜爻王。”湛長風反問,“道友怎麼稱呼?”
“鄙人姓韓,道號巍言,韓巍言是也,道友文氣斐然,今日能見識一場,萬分有幸。”韓巍言心說果然,那“殺”字的意境,也就王侯帝君能寫出來了。
“過獎了。”
祁鎮遠氣得要死,自己問她姓名時,她不理會,彆人一問倒是告訴了,不正是打他臉嘛!
湛長風不報家門前,也許會有人覺得她不通人情世故,前邊暗諷了祁鎮遠也就罷了,現在又當著祁鎮遠的麵,跟人通了姓名。
可她身份一出就不一樣了,當王侯帝君的,哪個不自我,她要是顧忌這,顧忌那,放低架子,才會叫人看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