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觀禮者們不吝讚揚,甚者站起來高呼著他們的名字。
易裳目光灼灼,她用的也是槍法,初入古天庭時,與馮諸天戰過幾次,有輸有贏,沒想到近百年過後,他已至靈鑒之頂的戰力又提升了一個台階,隻看著,便讓她略感不敵了。
她得抓緊修煉,找機會再去與他戰一場。
待風平浪靜,島上出現了兩個大坑,一個是馮諸天,一個計唐聖子。
平手?
趴在地上的馮諸天動了動手指,抓住了掉落在身旁的重槍,而計唐聖子,撐著身體站了起來。
兩人都沒有了還手之力,計唐聖子垂眼道,“算它平手吧。”
“是我敗了。”馮諸天坐起身,目光平靜,“我比你晚站起來。”
“這又有何關係。”
“這就是我的失敗。”
計唐聖子被他堅定的目光堵住了話,緩緩道,“承讓。”
“祖宗。”馮絕地囁嚅著,說不出話來,記憶中關於點蒼霸王的事跡,都透露出他是如何頂天立地,如何霸道,如何......盛氣淩人,竟沒想到,他也會心平氣和地認輸。
不提馮絕地的認知發生了怎麼翻天覆地的變化,馮諸天在認輸那刻,被天庭之力送出了浮島。
而計唐聖子也因為受了重傷,暫時離島治療。
沒了二人的浮島上,氣氛再次凝重。
現馮諸天出局,五人中還剩姬朝月、法通、計唐聖子、湛長風。
除去療傷的計唐聖子,其他三人成了所有挑戰者的目標。
寧鶴帝君對當初的失敗耿耿於懷,想也不想就認定了姬朝月,“你可敢再與我一戰!”
姬朝月慢慢勾起一笑,“你想再敗一次,我成全你。”
......寧鶴帝君心塞塞,她到底是為了什麼對自己抱有那麼大的敵意?
因為南江天朝可能一統風雲?
但以姬家的地位,凡事都好商量,他就算統一了風雲,也不會馬上處理姬家這些中立勢力。
然現在想再多都沒用,打敗她,他才有可能拿到小道印,全了他來古天庭的目的。
另一邊,太陽聖子鬥無塵朝法通道,“可否賜教?”
十位太陽聖子中,鬥無塵的實力最高,也是十子中唯一一個功德過億的人,他若敗法通,是能頂替法通之位的。
法通沒有拒絕,也不能拒絕,“道友請賜教。”
“凜爻!”
“凜爻!”
“凜爻!”
......
一同開口的幾人,又一同愣住了。
湛長風覷著他們,“你們要不要先打一架,分了勝負再與我鬥?”
且看她前麵湊上來的人,太子橫、圖極、聊無痕、錢淵天君......後麵還有幾個想上來,卻被搶了先的修士。
太子橫冷冷清清地伸出一指,說出的話卻蠻橫,“吃了我的魚,合該與我一戰,磨磨唧唧,拿出當王的果斷來!”
“凜爻王,你敗了螣蛇,我倒要看看你有幾分本事,今日你必須與我一戰!”圖極生得溫潤,奈何是暴脾氣,話語中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狠勁兒。
錢淵天君沒多大所謂,跟她戰是戰,跟贏了她的人戰,也是戰。
湛長風不太想與四人之外的修士鬥法,沒有利益可圖,然不應戰也是不行的。
她正想應下太子橫時,聊無痕開口道,“我能感應到你的道,與我之道有某種相似,請與我一戰。”
聊無痕的話,成功讓太子橫、錢淵天君的眉頭擰成了川。
這話在修道界中,叫做“試道”。靈鑒強者,如不是為了家國、宗派、機緣,一般是不會跟人鬥法的,要鬥,多半是因為各自的道之間存在衝突或相似性,需要通過鬥法來解決或溝通。
自古,因為兩道衝突而成仇人的,或因兩道相合而成好友的,不在少數。馮諸天和計唐聖子就是這類情況。
自然,試道,也是鬥法中的一種至高邀請。
在試道邀請麵前,太子橫和錢淵天君選擇了退讓。
圖極很不爽,卻也沒糾纏,“你總歸是要跟我一戰的,不是今天,也是以後。”
湛長風看著圖極,懷疑他話中有話,“好。”
姬朝月和寧鶴帝君,法通和鬥無塵已經開打,這邊沒地鬥法了,湛長風與聊無痕便去了浮島的另一頭。
湛長風立在瀑布邊的圓石上,打量著聊無痕,他身形挺秀,內著白色長衫,外罩青袍,氣質超然,“你說得沒錯,我們之間是有一點點相似的地方,但要試道,你找那王道、霸道試,收獲可能更大。”
聊無痕笑意恬泊淡然,“你也想找他們試一試不是嗎,可惜那兩人都不在,我們隻能先將就一下了。”
天上觀禮的修士們訝異了,“逍遙聖殿的逍遙之道在九天之中頗為出名,聊無痕更是其中佼佼者,怎會說自己的道與凜爻王相似。”
逍遙道不是罕見的道,仙道、人道、魔道中,都有此道,但有不同的逍遙法。
仙道是忘俗而逍遙,人道是無心而逍遙,魔道則因一顆至強之心而逍遙。
逍遙聖殿的逍遙,來自一顆平常心。
以平常心看待萬物,心無掛礙,寵辱不驚,不為外物所役。
觀禮者們透過雲霧望下去,但見那大袖玄袍之人,尊貴清舉,淡漠雍容,無言中,已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體現得淋漓儘致。
而那青袍修士,悠然脫俗,是那山野中的打柴客,也是那熙熙攘攘裡的過路人。
某一瞬間,觀禮者們似乎發現了他們的相似處,那是一種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平和心境。
是逍遙。
怎麼可能,眾人都認為自己眼瞎了,凜爻王一個王侯,哪門子逍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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