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到這一字,巫非魚驀然抬起頭,驚喜來得太突然了,她竟然會答應!
“請為我看護肉身。”她得了斂微一點頭,元神出竅,奔向湛長風的紫府。
進入另一個人的紫府,對彼此都是一件十分危險的事,可她也隻能以這樣的方式接近她,查明她道格踐位的緣由。
甫入紫府便是大片的黑暗,隻有腳下一條窄窄的光路通向遠方,影影綽綽中,仿佛有城牆殿宇林立。
這應該是意識化出來的防禦,她若踏錯了,很可能被困住。
巫非魚沒有隨意打量,順著腳下展開的光路往前走去,除了這條光路外,其餘地方都是暗色,仿佛被封印起來的世界。
她卻舒了口氣,若人格被清除,這些由意識化出的防禦會崩塌消失,可它們還在,便證明她的自我沒有消失,極大概率是陷入了沉睡。
一直走到光路儘頭,一株道樹靜靜懸浮在這片永恒的天地裡,周邊光點成海,枝乾上葉子稀疏,但每一光點都是一種感悟,每一片葉子都是道理法則化身,尤其上麵還有一朵含苞待放的道花,正是湛長風所修持的太衍帝道。
且就在那麼一會兒的功夫,她便覺光海中的感悟多了一倍,聯想到湛長風坐在虛空垂釣世間道理,又不覺奇怪了。
這些道理有的順著道乾,彙集到葉子當中,有的催生了新的葉子,葉子越多,花蕾上的神玄氣息越重。
巫非魚驚歎於此,平常道者修煉,證一種兩種道果就已是極限了,但她這一道,卻能包容數不清的道,然而真正證起來,卻是極其不容易的,相當於人家裝滿一桶水就圓滿了,她卻拎起了一隻沒有底的桶,很難確定什麼時候才能將這一道果圓滿。
當然,現在不是關心她道途的時機。
巫非魚想找到她的自我人格,將其喚醒,麵前卻除了一株道樹外,彆無其他。她順著光海的邊緣而走,思索著是不是要冒危險,進入被黑暗遮蔽的區域,如果人格不在這裡,就隻能在那片黑暗裡了。
她心一橫,便要闖進那邊被塵封的黑暗裡,這時,卻有一道聲音淡淡響起,“我勸你彆那麼做。”
巫非魚立馬回過頭,見道樹下多了一道人影,心中頓時一喜,“你沒事?”
然話出口,她便覺出了一絲不對勁,她始終覺得湛長風的本質是冷漠且無情的,入世久了,才有一點通透的人情,而麵前出現這人,長得與湛長風一模一樣,卻是真正的溫柔從容,眼中有著專注的深情,可這深情施於蒼生,便又成了無情,就像聖光眷顧下的冰山,遙遠又溫暖,不可及。
“你是誰?”
“我即是湛長風,非要區彆的話,也可以是易長生。”她的手撫上一旁的道乾,“她在鬥法中悟道,操之過急,反被困於道中,目前還沒法從悟道中醒來,旁人不能強行乾預,你們便由她去吧,太一的一切事務,讓監國議會決斷執行。”
易長生?
巫非魚更沒底了,唯一能確定她不是魂體,排除了奪舍和一體雙魂,那就是......心魔或意誌分裂?
易長生嘴角微翹,揮袖將其送出紫府,“放心,她會回來的。”
一回到身體,巫非魚便對上了湛長風深邃的眼,但湛長風也隻睨了她一眼就專注在魚竿上了。
斂微道,“如何?”
巫非魚搖搖頭,沒有說易長生的事,“......還有恢複正常的希望,且先任她吧。”
她無法斷定易長生對湛長風來說是什麼,湛長風又是否知曉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