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不了體會到師尊的無奈,心中一股氣橫衝直撞,他曾以為踏入返虛,便到了無上之境,世間還有什麼事能讓一位尊者陷入愁苦。
可他們終究被這個時代玩弄於鼓掌之間,朝、準聖,一個個龐然大物籠罩而來,讓教徒遍布無數星界的界域級勢力都感覺到了飄搖。
他忍不住怪王侯帝君破壞戰爭法,大肆擴張征伐,忍不住怪聖地高高在上,弄什麼新庭推波助瀾。
尋不涼是想豪氣衝地吼道,管它什麼朝,敢染指北羅道教,染指煙海台,他們就血拚到底!
但不行,他不是一個人,他是宗派嫡傳,是一宗長老,他與師兄弟必須扛起煙海台的未來,也必須在這詭譎的局勢中尋求傳承的延續之法。
翁沅尊者愁眉不展的模樣,讓尋不了心頭酸澀,“師尊,我們真要從三大朝中選一個站隊?”
翁沅尊者搖搖頭,“唉,站隊是最下襯選擇,一旦與某個朝綁在了一起,將來便要為他們拚命,玄那個時候,跟著二帝的門派不是都沒好下場嗎?”
“那......歸附?”尋不晾,“目前,太一對歸附的勢力,是最為友好的,隻需拜她為長生陛下,將道籍加入太一神係,其他條款也還有商量餘地,而一跟揚湯為伍,照玉簡上的意思,是必然要出手幫他們的,十有**會成其馬前卒。”
翁沅尊者歎氣,“揚湯是老牌朝,底蘊極深,他們要是鐵了心往朱摻一腳,其他倆朝討不了好。”
“師尊您不是不了解太一的發家史,太一不僅是帝君,大臣中也有極多驚豔之輩,更以方國基業敗霸主王侯,以新晉朝實力掃滅禍世妖鬼,擊退萬星,那長生帝君返虛以來都不知道殺了多少返虛和準聖了,我就怕,真打起來,揚湯可能沒事,我們作為馬前卒,先被滅了。”
“也是因為如此,我才不想與太一有牽扯啊,你瞧瞧她敵對的都是什麼人!”翁沅尊者掰著手指頭數,“萬星帝君、仙道經業上尊、普世佛國大護法、淮準帝君,現在龍族也被她拐了半龍來,靈符值海豈不快恨死她了,若將來這些勢力對太一動起手,我們哪怕不幫太一,也會受池魚之災!”
“那這......”
翁沅尊者止住他的話頭,“先不提這個,再看看吧,再看看吧,我們要做的是明哲保身,儘量不牽扯到朝的恩怨裡去,一隻腳踏進去了,也要想辦法摘出來!”
尋不了沉吟,“聽師尊的。”
這邊師徒倆心事重重地拆著賀禮,那邊黃竹林,因著有三位身份貴重的域外來客在,氣氛凝滯。
忘不掉、求不得引著眾尊往論道、談古論今上掰扯,勉強把場子熱了一下。
有光將軍一句話卻又將場麵冷了,他對湛長風道,“長生帝君威名遠揚,今日得見,名不虛傳。”
“將軍謬讚了。”
“誒,謙虛什麼。”有光將軍眼窩圓突,話語爽朗,卻掩不掉那一分咄咄逼人,“某在這裡見到長生帝君,頗有幾分意外啊,太一那麼多公務,您不忙嗎?”
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哪有心思談論地。這長生帝君親自前來,是不是為了敲打北羅?
湛長風淡淡道,“怎能不忙。”
“帝君親臨北羅,某還以為您閒著呢。”
“受邀出席友邦,亦是公務的一種,將軍難道不是嗎?”
“...當然是的。”
“孤還以為將軍問出這個問題,彆有深意。”湛長風溫和地問他,“有光將軍來朱,是為了公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