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道友,憐我鳳族!”
而卿鳳此刻自然也感應到了,那天地之間的變化。
於是此刻,她也是心下大喜。
“道友卻不妨在我南明盤亙些時日——吾族如今雖衰,卻亦有道茶...”
隨後,她則是更如此開口。
話語之間,分明已添了幾分親近。
但是,冥河此刻卻是擺了擺手。
“鳳族有鎮壓地火的天職在身,司職忙碌。”
“貧道卻不便叨擾——此便正要回返血海了。”
話語而落。
他便是將手中血海令扔向卿鳳。
“貧道去也!”
話語而落。
他便也是一手托著那先天梧桐木,一手持著那孔宣胎卵。
身形再一閃之間,便是化作血光遁入鬥牛之間。
隻留下卿鳳,怔怔看著爪中血海令。
她目光掃向周遭那鳳棲巢。
入目所見,依舊是滿目狼藉。
而此刻,天已入夜。
太陰星輝光已然灑落。
皎皎月色之間,她那自元鳳隕落之後便是一直沉重壓抑的內心。
此刻卻也是終於莫名放鬆了幾分。
而無論是卿鳳也好,冥河也好。
卻自然都不會知曉。
在此刻,洪荒遙遙的另一處所在。
此地所在,實難言明。
粗略一見,似一座仙山。
但在這山體周遭。
卻又無邊蔓延,不見其限。
此山存於洪荒。
但卻又仿佛與洪荒,完全分割為兩個世界。
而在山頂之處。
則有洞玄震蝥,步虛糨雲,冠於八方青穹。
位居渺渺,懸於至高。
仙山之頂,則有道台鑄起。
其上靈氣,隱化為霧。
此山,喚作玉京山。
此台,喚作七寶玄台。
而在七寶玄台之上。
有道人端坐,玉碟懸頂。
道人乃鴻鈞,玉碟稱造化。
而此刻,已回返玉京山的鴻鈞頭懸造化玉碟。
他端坐玄壇之上。
造化玉碟,與他元神相合。
於是鴻鈞雙眸之間,卻有無數難以言說的畫麵不斷閃爍。
那虛幻畫麵,尋常生靈不可見得絲毫。
似乎可見天柱謫落,天水傾倒。
似乎可見天宮高懸,更勝日月。
似乎可見天地崩碎,化為四洲。
似乎可見天石崩碎,西有佛光。
但鴻鈞,卻似乎已是見得慣了。
“天生三族各不同,萬禽之尊火德功。”
“一朝旦夕羅睺弄,鳳鳥凰來緣是空。”
鴻鈞低聲呢喃,話語如判詞。
“鳳凰一族,龍漢劫後本應不再履三界。”
“隻為仙神坐騎,三界祥瑞。”
“但如今孔宣卻入了冥河道友門下,鳳凰一族氣運命數亦有所變!”
他頭頂造化玉碟高懸,仿佛天道垂眸。
但鴻鈞此刻,卻是少有失卻了平日的沉穩淡然。
而是撫掌而笑,其意之喜難掩。
“冥河道友無愧為混沌珠之主,果真異數也!”
而毫無疑問。
若是冥河在此,聽得此話。
隻怕當場就要跳將起來,驚駭無比。
因為此刻。
鴻鈞開口所言,儘皆是他自認隱藏最深的秘密。
不僅僅是混沌珠。
鴻鈞此間所稱‘異數’,卻分明是似乎連他作為穿越者的身份都知曉些微。
但所幸的是。
冥河並不知曉此間鴻鈞所言。
而鴻鈞,也很顯然沒打算告訴冥河。
“妙極!妙極!”
此刻,這位道祖隻是笑聲更朗。
他輕輕抬手。
“去!”
便見得自造化玉碟之內,有三道仙光飛掠而出。
隱於洪荒,不見蹤跡。
而鴻鈞自己,則是隻輕捋道袍。
隻將袖袍再是一揮。
那懸於冥虛的玉京山,便是由實化虛。
隻在片刻之間,便也不見了蹤跡。
天地之間,唯有太陰星月華自天灑落。
亙古不變,千秋不移。
一如這洪荒天地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