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臥底的第四天(2 / 2)

有點太近了……

她的包紮手法確實又快又好,修剪過的指甲偶爾擦過皮膚,激起細微的戰栗。

淺早由衣心無旁騖地處理好大大小小的傷口,比起琴酒,降穀零真是好配合一傷患,大哥你跟人家學學。

“好了。”淺早由衣收拾醫藥箱,習慣性地叮囑道,“近期不要碰水,不要抽煙,不要和人共調馬丁尼。”

降穀零:?

淺早由衣:哦哦,不好意思,沒說你。

她合上醫藥箱的蓋子,隨著哢擦一聲,屋內陷入一片寂靜。

安靜的環境裡連呼吸都格外清晰,降穀零等了又等,依然沒等到諸伏景光的敲門聲。

他的幼馴染,怕不是無了。

降穀零認為自己應該樂觀一點,或許他的生活並沒有那麼抓馬,往好處想:“教官說不定已經離開了。”

他都獻祭掉一個幼馴染了,教官你就讓讓他吧。

“但是,”淺早由衣提出異議,“假如是你,隻要蹲守大半個晚上就能抓到兩個學生給他們記大過,你會不蹲嗎?”

哪怕是琴酒,讓他犧牲一晚上的睡眠蹲守兩個臥底,他都不會說半個不字。

降穀零心中樂觀開朗的小男孩被淺早由衣無情地殺死了,他雙手捂臉,艱難地消化殘忍的現實。

即,女孩子很可能要在他寢室過夜的事實。

警校為學生提供的是單人宿舍,私密性好的同時,居住麵積十分壓縮。

即使把他的單人床拆了,也躺不下兩個人。

不不,降穀零扶額,即使能躺下兩個人,他也不能和才認識沒幾天的女孩子躺一張床上啊。

“地上勉強也能睡。”降穀零歎了口氣,“我將就一晚上吧。”

淺早由衣:“欸?”

她大為震驚,眼睛睜圓:“你的意思是,我可以睡床嗎?”

降穀零:“?不然呢?”

他總不能讓女孩子睡地上。

“我還以為,”淺早由衣老老實實地說,“以為你會把我趕到走廊上讓我自生自滅,或者把我掛在窗戶外麵讓我像露水一樣在清晨的陽光中蒸發,又或者逼我從樓上跳下去摔斷兩條腿爬回女寢……”

來臥底之前她已經做好了覺悟!

任何困難都不能將她打倒!

“這裡是警察學校,不是惡棍培養基地。”

降穀零沒忍住,屈指彈了下淺早由衣的額頭,“彆把人想這麼壞。”

他手勁不小,淺早由衣疼得直哼哼。

“你之後教我打架也用這麼大力氣嗎?”她憂心忡忡,“把腦袋打傻了可怎麼辦?”

“放心。”降穀零一邊打地鋪一邊頭也不回地說,“我至少不會跪在地上苦苦求你不要死。”

淺早由衣:意思是你會冷漠地眼睜睜看著我咽氣是嗎?

三十七度的嘴竟能說出如此冰冷的話語,她受傷了,她要睡了。

淺早由衣在床上躺下,她麵朝天花板,雙手搭合放置在小腹上。

非常標準的,可以直接抬走送進火葬場的姿勢。

淺早由衣二十多年來唯愛這種睡姿,並不予餘力地向周圍所有熟人推銷它的好處:

“想想看吧朋友們,做我們這一行的時刻有被暗殺的風險,夜晚恨不得兩隻眼睛輪流值班。”

“如果某一天,一個不小心,你死了。你希望來收屍的人看見你最後的體麵,還是看見你豪放的裸//體?”

她呼籲所有人:不要裸睡!

給死後的自己留點兒臉麵吧!

淺早由衣躺好了,她推銷之心不死,又想禍禍人了。

“降穀君。”她問,“你是哪種睡姿派係的?”

降穀零拍打備用枕頭的手一頓。

人有時候不用太誠實,況且他擅長話術和謊言,天生是搞情報的好苗子,很少有人能從他嘴裡套到實話,所以麵對女孩子突如其來的問題,他隻需要善意地告訴她——

“我是裸睡派。”降穀零如實回答。

但是放心,他今晚肯定會好好穿上衣服……等等,她怎麼這個表情?

我這輩子都會不會和警校生和解,淺早由衣在心裡捧臉呐喊。

異端!都是異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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