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曾有個男人贈與她一場煙花盛宴,許下畢生承諾。
那是她收到過的最隆重的禮物。
“江尋,你說以後要給我撐腰,不算數了嗎?”
那是她二十八歲那年,江尋給予的承諾。
要給她撐腰,要做她的靠山。
江尋低下頭,雨水在他臉上摻和著淚水,多年抑鬱的思念,在他心裡橫衝直撞。
“算數的。”永遠算數的。
兩人隔著五六米遠,男人放開了拐杖,右手撐著車身,向她伸出另外一隻手:“初初。”
“我腿疼,過來抱我。”
在樹下躲雨的助理被迫吃了頓狗糧。
他接了個下屬打來的電話,看著不遠處抱在一起的兩人:“不用了,機票取消吧。”
下屬懵逼:“老板不是說以後定居國外了嗎?”
助理是個機靈的,看得透透的:“不去了,老板忙著結婚呢。”
結婚?沒聽說老板有女朋友啊,聽說他清心寡欲這麼多年,身邊就沒出現過一個女的,突然一個結婚消息打得下屬措手不及。
事情過去的第三天,孟昭看著兩人牽在一起的手,似笑非笑:“真是夠了哈,又不會跑。”
江尋這人春風得意後一掃先前的陰沉,人又高貴起來了,矜持地睨他一眼,意思是有多遠滾多遠。
白初打掉他的手,對著孟昭是真誠的笑容:“孟警官,這些日子謝謝你的照顧。”
孟昭揚眉道:“不叫哥哥了?我還挺想讓你做我妹妹的。”
江尋臉黑得跟什麼似的,將人趕出去。
自從腿受傷後,他一切都變得小心翼翼,變得謹慎,他說自己不再是個正常的人,問白初會不會嫌棄他。
女人蹲在他的身前,仰著目光,牽起他的手:“永遠不會。”
“為什麼?”他固執地想要個獨一無二的確信。
“因為你是我的愛人。”
江尋眉眼笑開,他喜歡這句話,特彆是愛人這個稱呼。
男人俯身,吻落在她的眼睛上。
“你也是,我的愛人。”
——
養老院裡,圍著棋盤下棋的白發老頭冥思苦想,對麵同樣歲數的老頭催促他。
“我說老白,下個棋子你都磨磨蹭蹭的,太陽都要下山了,彆說這第一局都要下一天啊。”
白詹橫他一眼:“哼,就你行,要不是你剛剛悔棋,我早就贏了。”
“分明是你把棋盤打散了,還怪我?不下了不下了,你自個兒下吧。”
白詹頭也不抬,衝他擺手,有多遠滾多遠。
對麵不知道何時坐下一個人,執起黑棋,放在了其中一步,全局豁然開朗。
“嘖,你這人怎麼亂動——”他抬頭看到來人是誰後,手中的棋子滑落地上。
白初微微頷首:“爸爸。”
那個年齡半百,頭發卻已經全白的男人,驟然濕了眼眶。
他顫顫巍巍地應著。
坐在門口的縫補衣服的宋溫似有所感地抬頭。
看到站在那裡的人時候,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為是做夢,拚命擦著眼睛。
直到白初走過來,聲音沙啞:“媽媽。”
三年沒看到過的女兒,完好無損地站在她麵前。
“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