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塵心念百轉,一時間化身‘戰略之弧’,站在大秦的角度推演出了此番法會的目的。
“大秦倒是頗為舍得,竟是為論法頭名拿出了《玄毗之門》和脫胎於此的《天地神門氣》,其後寶丹、道器更是毫不吝嗇,對於大比排名靠前,願意加入大秦的修士,更是許以高官厚祿。”
“此番倒是可以見識一下東洲一脈修士精華到底是何等水準。”
神思電馳,易塵心中卻是對中洲的未來不大看好。
籠雞有食湯刀近,野鶴無糧天地寬。
東洲在大秦這條鯰魚的壓力之下,宗門與帝國互相對砍了一萬年,巨大生存壓力之下雙方的力量都取得了長足的進步,因為弱的都死了,反觀中洲卻是逐漸腐敗衰頹,在人情世故、派係傾軋之中越走越遠。
苟且苟且苟且,總有一天沒得苟就會暴斃。
單獨以易塵在東洲的見聞而論,真要是牽引大陣布成,不出意外的話,中洲死定了。
“不過這關貧道屁事,我義成子可是合歡宗大長老,若是東洲大贏,老子就借殼上市,率領合歡宗打下豐雲縣。”
“雖然這是一個權宜之計,但想來也不會有不開眼的敢不給貧道麵子,前來爭搶,若是真有不開眼的聽不懂道理,那老子就跟他講講純陽大道。”
儘管對中洲的未來很悲觀,但是易塵對隱龍觀的未來卻很樂觀,心中穩如老狗,一點不慌。
當然,若是不出意外的出意外了,兩級反轉,中洲大勝。
他就率領隱龍觀把合歡宗打下來….畢竟他總不能讓甄軟沒了家。
至於為何不用自在天貪狼星君的身份具保隱龍觀,要知道自在天也在大秦十六大修行勢力之內,這自然就要問元君了。
“該死,義成子,伱為何如此機智!”
“你知道貧道有多羨慕嫉妒你的驚世智慧嗎?”
“什麼?我就是義成子,那沒事了。”
一聲嬉笑,易塵鑽入一條小巷子,當他再從其中走出之時已然變成了合歡宗大長老‘張三’的模樣。
大秦法會還有月餘時間才會召開,絲毫不影響易塵來望月城喝一碗王八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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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月湖畔有一九層高樓,喚作望月樓,高逾百米,基座便有六十六米,沒有修行手段之人根本無法登門而入。
然而望月樓這般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做法卻是絲毫沒有影響它的生意,反而更加提高了望月樓的調性,讓無數人趨之若鶩。
行至樓下之時,忽然間一個人形物體從天而降,砸落在易塵的前方,摔得活像一條狗一般。
一個麵上有著一條狹長刀疤的中年人從高空處飄了出來,一隻黑色的大靴子狠狠的在地上之人臉上瘋狂摩擦碾壓。
“劍邪宗,爾等竟敢如此折辱琴韻宗主,你會有報應的。”
“合歡宗大長老張三修為通天徹地,他定然不會放過爾等。”
地上之人想要掙紮著起身,卻是因為身負重傷,法力被人禁錮,無力反抗那隻羞辱他的長靴,隻得從嗓子眼中發出焦急仇恨的怒吼。
“哈哈,公子放出風聲,早已等待那位虛無縹緲的大長老張三已久,可沒有動那琴韻宗主分毫,如今不過是讓琴宗主歌舞助興,你急個什麼勁?”
“如今大爭之世,北域積貧積弱,吾劍邪宗作為北域大宗,有必要將北域擰成一股繩,成為北域群星劍盟,方能在接下來的亂局當中攫取到更大利益,保全自身。”
“你說,這種上利北域,下利你們的大好事,怎麼就推行不下去呢?”
“蕞爾小宗,不識天數,如今正值前所未有之大變局之際,爾等還想獨善其身,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地上之人呸出口中混雜著血塊的泥沙,厲色反駁道:“若真個結盟倒也罷了,你們劍邪宗不過是想以結盟之名,行吞並之實,狼子野心,昭然若揭,還敢說煌煌大言,豈不可笑?”
“多情公子必定不得好死!”
黑衣人聞言臉色頓時一黑,不知是被人揭穿麵上
有些掛不住還是自家公子被人辱罵之故,他當即冰冷的說道:
“公子心善,給過你們機會,沒想到你們力元宗卻是第一個跳出來,如今看來力元宗確實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你放心,公子的耐心也快要沒了,如今不過是讓琴韻宗主在宴席上獻上一曲歌舞罷了,我怕晚上道友會更著急,嘿嘿。”
此言一出,刀疤中年人身後的兩位黑衣漢子也是連聲附和道:“就是,就是,要急也得晚上著急才是啊,公子隻怕早已不耐煩了,所謂法外狂徒,隻怕不過是合歡宗扯出的一麵虎旗而已。”
“好了,本座和一個將死之人計較個什麼勁,你們把此人拖遠一點宰了,此人可是力元宗的近道真君,你們倒是好運道,以後可以吹噓一位近道真君死在爾等手中。”
“不要怕,此人周身法力已經被公子封禁,你們可以慢慢殺。”
刀疤臉中年人陰沉的說道,身後兩個黑衣人轟然應是。
此刻,刀疤臉目露凶光的朝著被此間變故吸引駐足的修士瞪去:“都望著做什麼?還不散去,莫要惹禍上身。”
“吾等可是劍邪宗之人。”
此言一出,圍觀眾人紛紛麵露忌憚之色,相繼當做‘純路人’路過,眾人皆退間昂首而立的易塵便顯得有些鶴立雞群了,諸多視線彙聚在他的身上。
“喲,喲,喲,這不是嘯天真君嘛,怎麼幾個月不見,這麼拉了。”
“竟然被一個以邪法晉升真君、毫無潛力的廢物踩在腳下,真慘!”易塵對此毫不畏懼,反而是輕笑出聲,語氣看似揶揄,卻是讓聽到此言的眾人紛紛感覺脊梁骨上直冒寒氣。
“你…..”
“你什麼你,給我跪下。”
“你什麼檔次,有何臉麵與貧道說話。”易塵瞬間變臉,好似一頭遠古凶獸忽然蘇醒一般,刀疤臉三人頓感無邊異力加身,以刀疤臉為最,在磅礴異力以及精神震懾之下,他竟是磕頭如搗蒜起來。
….
….
此刻,望月樓頂層,宴席之上,一位白衣公子坐在主位,麵露愉悅之色。
在大殿中央,一位佩戴白色麵紗的美麗仙子正在撫琴,琴聲歡快,好似珠玉羅盤,然而麗人的眉目之間卻是寒霜一片。
琴聲漸消,掌聲漸起。
白衣公子撫掌大笑道:“琴韻宗主好琴藝!當浮一大白!”
宴席之上眾人紛紛附和。
唯有宮裝麗人聞言忍不住吐字出聲道:“多情公子,嘯天道友不過是為我出頭,衝撞了道友。”
“如今我已經如約為諸位撫琴一曲,能否放過嘯天道友?”
“很抱歉,不能。”白衣公子搖了搖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