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房間內,元君拿出一個紫色星盤,神情凝重。
此刻,她所持的星盤正閃爍著微微毫光,赫然是玉清真王發來的消息。
“度厄星君是何修為?”易塵眉頭一皺,悄然用杯蓋將茶湯蓋上。
這茶他品不了,誰愛品誰品。
他剛突破的真功十八層,他能喝這個?
“度厄乃是截道後期中的頂尖修士,在趕往太吾城的路上魂燈意外熄滅,小狼,此事重大,元君得走一趟。”
“雖然度厄是玉清真王殿之人,但是我自在天之人不能死得不明不白,若是有人暗中想要搞事,元君倒要瞧瞧,他的腦袋夠不夠硬!”
望著桃花麵具上微微眯起的眉眼,以及周身縈繞的凜然煞氣,易塵忽然覺得這茶若是非品不可,也不是不行。
雖然與度厄星君並沒有多少交情,但是畢竟同屬一門,易塵當即表麵立場:“不錯,若是意外倒也罷了,敢動我自在天的人,他們的九族是租來的嗎?元君,貪狼願意同去。”
氣勢勃發間易塵豁然起身,身前茶湯被激昂得灑了一半。
“小狼這話有氣勢,元君愛聽,不過此事有我和玉清真王出麵便可以了,你安心在太吾城呆著,想來若真有人針對我自在天,如今在這太吾城內你也定無大礙。”
熟悉的禁錮之力再度降臨,望著朝自己賊笑摸來的桃花麵具,易塵眼睛霎時間便紅了。
還來?
他霸體展開,肌肉賁起間便掙脫了那奇異力場封鎖,卻見元君倚在門扉上望著他似笑非笑:
“小狼,修為進展很快嘛,度厄星君身隕,現在我自在天大秦法會上便隻有你一人參戰,你應該不會讓元君失望吧,我可是在天主麵前立下了軍令狀的。”
“元君,我…..”
“行了,元君知道你身上有隱秘,不正常,但是說得元君就正常一樣,你好好替元君揚名,有些事情本座替你遮掩。”
“隻要你不背叛我自在天,未來哪怕果真大禍臨身,吾等依然有機會。”
語畢,元君將趿拉著的錦鞋穿好,遮蓋住秀美足弓,然後拍了拍屁股,纖手一劃,霎時間手指劃過的路徑之上出現一蓬桃花花瓣,將虛空裝裱出一道兩米來高桃花門戶的模樣。
她桃花麵具之上扯出一抹笑容,身形一閃便撞入門戶之內,桃花潰落,化作光雨消失。
遠方青山處,一道虛幻人影緩緩浮現,元君望著好似巨獸一般匍匐的太吾城,素白拳頭一揚,神色陡然興奮,淩空蹦了三蹦。
“好!好!好!”
“小狼長大了,如此修為,元君哪怕展開第一道封印,隻怕也無法如同之前一般徹底將其禁錮,這大秦法會上合該我北鬥元君殿大放異彩!”
興奮之餘,元君忽然想到了自己和小狼打的那個賭,心中竊喜之意頓時消散了大半。
“小狼著實有些邪性,元君應該….不會輸吧~”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元君還有底牌,大不了我跟小狼拚了。”
一念及此,桃花麵具上的笑容這才再度浮現,她元氣滿滿的朝著與玉清真王約定好的位置飄然遠去。
….
….
“未來哪怕果真大禍臨身,吾等依然有機會?”
“元君這句話頗有深意啊。”
易塵摩挲著下巴,望著空蕩蕩的房間,有些出神,他思索了一下,再度推開房門遠去,不知不覺間竟是第四次飄到了明香樓。
翻天鷂子再次逛起了窯子。
仙子不仙子的無所謂,主要是他想打聽點消息。
一個截道後期的強大修士莫名其妙魂燈熄滅,無論放在哪個勢力都是大事。
“莫非是又有人魔作祟?嘶,掌道境人魔?”
“或者說,是景王所說的那句箴言,黑星五流,邪胎降世?”
易塵胡亂的猜測著,走到大廳處,點了幾碟小菜後便安坐了下來。
太吾城諸修彙聚,大秦瞅準機會,直接將官妓也搬了過來,這錢與其讓彆人賺,不如他們賺。
不過讓易塵奇怪的是大廳內談天說地的修士眾多,點了坤修陪酒的卻是十中無一,讓他嘖嘖稱奇。
“道兄有些麵生啊,哈哈,是不是奇怪這明香樓煙花之地,諸位道友為何如此規矩。”一名衣著華貴的年輕矮胖修士搖著山水扇,見到易塵身邊還有空位,當即不請自座。
此時大廳內已然客滿。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易塵倒是不以為意,當即給此人倒了一杯酒,不恥下問。
伴隨著矮胖修士的訴說,易塵的臉色也越來越古怪起來。
真相遠比他想象的要簡單,竟然是坤師傅爆倉,被擊穿了。
太吾城坤修可是大秦專營,諸多修士擠進此間,人多坤少,一心牟利的大秦為了彌補市場缺口,竟是緊急調派各地的官妓前來,一時間泥沙俱下,良莠不齊。
說到這兒,矮胖修士不由得麵露苦澀:“韓飛羽道兄伱是有所不知,前幾天本座花費重金預定了一名坤修作陪,差點沒把我嚇死,樸某說出來道友可不能笑我。”
“我樸某也算是見多識廣,可是那一日的場景我畢生難忘,那仙子長得也忒一般了,黑心的明香樓竟然收了我五千兩黃金。”
“素菜葷價?不過五千兩黃金以道友的身家來說,應當也不至於嚇死吧。
”易塵笑著勸慰道,出來混,交點學費很正常。
無非破點財,反正他沒聽說話修士當中還有生化女修,起碼安全。
“我被嚇到是因為那仙子身上有紋身。”一說起這事,矮胖修士頓時氣憤的將杯中酒一飲而儘,這才繼續道,
“該死的,樸某本來都忍了,結果你猜怎麼著。”
“那姑娘前麵紋了個根本之寶!”
“好生歹毒啊,那字我瞧著都晃眼睛。”
“樸某尋思著走後麵吧,後麵紋著出入平安~”
噗~
易塵繃不住了,當即破防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他前世臥底在凱迪拉克車友群都沒見過這等名場麵。
不敢想啊不敢想。
“道兄說過不笑的。”矮胖修士滿臉幽怨的望向易塵。
“抱歉,韓某隻不過想起了開心的事情~”易塵嘴角咧開,為了掩飾尷尬隻得繼續問道,“既然如此,樸兄還來此間為何?”
“嘿嘿,樸某有一宿敵,是家父死對頭,他全家老小都被帝君最近貶謫,妻女剛好分配來明香樓,故人之後,吾得照顧一二。”
“樸某這次可是奉家父之命前來報仇雪恨。”
一個仆役打扮的小廝忽然上前朝著矮胖修士耳語幾句後,他當即得意洋洋的告辭而去。
於此種魚龍混雜之地,你永遠不知道自己能打探到什麼消息,一切好似開盲盒一般。
此時,大廳前方一處隆起的高堂之上,一個巨大紅榜從高樓之上滑落,其上赫然寫著一百個人名。
易塵定睛一看,竟是發覺自己的名字也赫然在列,排在四十餘名。
一個白發老者笑意吟吟的走上高台,堂下有些眼尖的修士竟是認出了老人模樣,高呼起‘神機百曉’的名號。
“諸位,今日高朋滿座,勝友如雲,吾神機百曉應大秦之邀,列出了本次大秦法會的高修座次。”
“首先吾認為本次法會,最有奪魁之望的便是須彌陀禪院的不老僧枯塵,無定神宗的戰魔蕭天極,還有便是方仙道門的缺雲子道友,以及太上道門的坐忘機道長。”
“當然,乾元劍宗的葉清雪葉仙子,千秋閣的妙筆道友也是一時之選,排在榜單前麵十位的道友皆是根據以往的戰績而論,如斯盛會,大家儘可暢所欲言。”
有著神機百曉的拋磚引玉,頓時整座明香樓便沸騰起來,眾目睽睽之下,自認修為、人望、地位、見識不差的修者也登上高台,發表己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