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燒的佛寺,嗚咽的晚風,絢爛的道域,交織著僧人的怒吼聲、哭喊聲,鑽入易塵的耳朵。
有著鏡之身的阻攔,天龍尊者最後舍命阻攔了易塵半盞茶時間並未取得什麼突破性成果,無非是讓大威德天龍寺的毀滅推遲了半盞茶而已。
易塵手心攥著黑色晶石,感受著源源不斷上漲的深紅點,內心頓時一喜。
手中的黑色晶石讓他不禁想起了當初死在他手中的七王子,這黑色晶石給他的感覺便與其融合的那顆魔心有些內似,細究之下又有著許多不同,十分玄異。
可惜天龍尊者功體透支到了極限,在被他掏出這奇異晶石之後便入了純陽炎獄,變成了肉雞,讓他想要詢問也無從入手。
就在此時,燃燒的佛寺之內,一道身影似緩實快的走出。
此人身形健碩,好似鐵塔,身披火紅袈裟,赫然便是兩年多前伏殺於他的斬惡僧覺心。
“宏明師叔且看,弟子在這修行黑市之內竟然發現了一枚我佛門寶丹,輪回丹,品相完好。”
巨城之上站著諸多修士,城內一艘艘浮空艇,飛舟法器升空,與變做諸多奇異形狀的兵人鏖戰到了一起。
“有了此丹,吾等再將部分宗門重寶托出,定能請動苦陀寺的高僧誅殺那義成子,為我大威德天龍寺報仇雪恨,吾等也可暫時棲身於苦陀寺,待功行精進之後再行複建宗門之事。”
“一切但憑師尊吩咐。”
現在的他隻希望通過傳送陣離開的宏明等人未來能夠安全抵達苦陀寺,未來重建宗門。
“五境鐵馬多嬌氣,歌罷南風儘死聲!”
說到這兒,易塵不禁撇了撇嘴,暗中卻是開啟心眼映照觀察著覺心臉上的神色。
“但是,犧牲的那一人必須是自己願意犧牲,而不是由你們大威德天龍寺去決定,由你們佛門決定。”
一名黑袍僧者自大河之底走出,他法力一震,頓時將周身殘留的水汽蒸發殆儘。
“難道這很好笑嗎?”
伴隨著霸世軍權一聲令下,已經初步在西陸站穩腳跟的兵人們開始瘋狂朝著麵前的巨城攻伐。
明覺和尚見左右無人,快步來到一處隱蔽之地,麵露欣喜之色的朝著一名高大青年僧人拿出一個明黃色玉盒:
易塵冷漠的注視著覺心,嘴角逐漸裂開,露出兩排白森森的大牙。
在如同飛蝗一般的射神弩弓弦的震蕩聲中,黑色道兵如同潮水一般撤退。
此刻,哪怕作為敵人,覺心也好,天龍尊者也好,寒山寒葉兩名老僧也好,這群人的團結都給易塵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
….
陷界山之處,法力光華閃耀天際。
“不!”
粗獷而嘹亮的歌聲中透出一抹極致的愉悅之意,在山路間久久回蕩,馬兒開始撒開蹄子奔跑起來。
畢竟他義成子做事,向來是彪中帶騷,穩中帶秀,秀中透精。
一處山坳之內,一名高大老者趕著一輛馬車緩緩駛出。
易塵望著一本正經的覺心,卻是忽然間大笑起來,笑得前俯後仰,好似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笑話一般。
大戰正酣!
“如果貧道這般做法是真魔,那便由我義成子當這曠世真魔吧!”
她一根銀白呆毛直直的指向天際,朝著麵前的一名黃袍老僧莞爾一笑道:“不打了不打了,苦林禿驢,你修為不差,元君佩服,玉清真王,咱們撤!”
在中洲腹地搞事,滅了大威德天龍寺,易塵已經不敢疾速飛掠,而是選擇和光同塵,扮做江湖遊俠準備偷渡回東洲。
此刻,易塵收斂起臉上輕佻之色,冷聲道。
一隻大手驀然覆蓋上了覺心的頭顱,伴隨著一具軟綿綿的屍體倒下,雄霸洛北道的大威德天龍寺已然覆滅。
覺心起身,磕頭,大禮參拜,繼續朝前,對於易塵的問題卻是沒有半點遮掩,和盤托出,神色中閃動著名為犧牲的聖潔之色。
遠方結成圓形佛陣與鏡之身正麵對戰的眾多僧者身形驀然一滯,隨即便被那無窮無儘的極元淹沒。
在他的車架上還坐著一名穿著粗布麻衣的少女,喵子和忠誠豹則已經不見了蹤影。
一名桃花麵具女子望著閃爍著毫光的星盤,嘴角頓時勾勒出一抹奇異的微笑。
覺心強行壓下心中憤怒,沉聲道。
“你們的外院,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被賣入外院勢力開的妓館,她攢了銀子,想要贖身,好不容易攢到一半,你們贖買的勢力將她辛苦攢的銀子挖出來,再拿她的銀子去嫖她。”
“覺心,你知道嗎?這就是貧道永遠不可能與你們同路的緣由,伱們讓貧道感到虛偽。”
他義成子素來穩健,知道自然屠寺之舉定然會遭致口誅筆伐,這個時候就體現出站在道德製高點上對彆人拉屎拉尿的重要性了。
不久後天空處驀然傳來一陣氣急敗壞的震天怒吼:
這也是他多耽擱了這麼久的原因之一。
論噴人,易塵還從來沒有服過誰,何況大威德天龍寺褲兜子裡本來就一兜子大便。
一個時辰後。
有些事情落到統計之上,不過是一個數字,而若是將這個數字背後的故事血淋淋的撕開展露於人前,即使人心是鐵打的,幾滴硫酸滴下去,怎麼著也得有些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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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睜開你的佛眼看看,覺心,看看這些帛書和信箋,你們豢養的鷹犬做的好事,貧道所言不及他們做下惡業之萬一。”冷笑聲中易塵將一遝信箋賬冊扔到了斬惡僧的身邊。
驀然間,偌大的數千年佛寺,分崩離析。
“三月裡桃花紅喲似海.”
修士的土木傀儡掀起無儘沙塵風暴!
天際屏障儘碎的浮空船開始互相跳幫。
“大師這是何意?莫非想要貧道放過你不成?”易塵嗤笑道。
易塵望著覺心眼底閃過的愧疚和怨毒之色,不禁哂然一笑:“覺心大師心腸果然歹毒,有鷹視狼顧之相,先是那天魔舍利,你見貧道對此物頗感興趣,特地點出此物出自苦陀寺。”
“為了佛門大業,為了建立地上佛國,做到真正的止殺,必要的犧牲是在所難免的。”
“如今更是將當年之事合盤托出,想讓貧道再對上大光明山,看來你真是恨極了貧道啊。”
“你放心,貧道這人心眼小,脾氣大,會有人要給貧道一個交代的。”
霸世軍權起身,長戈朝著對麵遙遙一指。
“貧道以為,這不是犧牲,這叫謀殺!”
“結果卻發現不是大光明心,而是一顆黑心,這是為何?”
“易道長,殺了貧僧吧,貧僧願意以死贖罪。”將身邊卷宗賬冊隨意翻閱了幾處之後,覺心便不再觀看,而是麵色平靜的閉上了雙眼,對於易塵點破他暗藏的小心思並不回應。
元君聲音歡快得好似說皮皮蝦咱們走一般,她神念掃蕩天地,地麵的秦軍道兵將領麵上流露出一抹微笑,大手一揮。
“犧牲一人,救千萬人,沒有錯。”易塵搖搖頭,緩緩的走向遠方插在大地之上的聖戟,手指朝著戟鋒輕輕一彈,清音作響間他驀然轉身,拔戟,斬!
恐怖的極元以易塵為奇點,呈扇形形狀驀然爆發,朝著遠方佛寺奔襲而去。
地上的信箋賬冊自然都是易塵在覆滅那些名聲極惡的天龍寺外院勢力中翻到的。
此番動手比較倉促,沒有做好萬全準備,其他的財物易塵已經不多想了,也並不打算追殺大威德天龍寺餘孽,免得被人包了餃子。
“兵人!衝鋒!衝鋒!”
這一戟,勢拔五嶽,摧形滅神。
“正月裡采花無喲花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