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蕩高天之上,易塵正在夜空中急急而奔,前往距離大光明山最近的傳送陣城池。
他嘴角咧開,麵露愉悅笑容。
星光燦爛間一道虛擬光幕顯現於他的眼簾。
【深紅值:690518522】
將近七個億餘額的深紅點給了易塵滿滿的被幸福包裹的感覺,哪怕沒有弄到合適自己的真功武經,此時他距離自己突破真功下一層已經隻有三個億的缺口。
而若是真的找到了契合自己真功的其他強大武經….
“第二十四純陽煉極真法都已經這樣了,真功再進一步,貧道那不得起飛了啊~”
夜幕中,道人放聲大笑起來,露出兩排白森森的大白牙。
世界就是這樣,弱者需要承受世界的絕大部分惡意。
痛苦永遠流向能吃苦的人,而愛,永遠流向不缺愛的孩子。
當你越來越強,越來越強,你會發現世界會對你愈發友好起來,周遭也多是和藹可親的笑臉,昔日困擾你的高山,如今你登峰遠望,拔劍四顧,不過是一個個小土丘罷了。
比如現在,對於自己能否弄到合適自己真功的絕世武經,易塵心中其實是持樂觀態度的。
要知道,一個身無分文的窮小子和一個億萬富翁想要掙一百萬的難度是截然不同的。
而如今,他早已今非昔比,昔日龍虎山上那唯唯諾諾的道人,不過是一隻螻蟻。
“爽!”
“活得肆意,見證世間之萬般精彩!”
“這就是貧道一直大步向前,不斷前行的緣由啊!”
望著遙遠之地不可見之處大光明山的方向,易塵的眼眸中陡然閃過一抹殺意。
冤有頭,債有主。
大光明山,先是出借天眼舍利給斬惡僧弄他,而後又與苦陀寺同流合汙,彙集四大高僧來伏殺於他,簡直豈有此理~
他義成子必須要乾它了。
….
….
“妄係身為苦。人我心自迷。”
“涅槃清淨道。誰肯著心依。”
“陰界六塵起。厄難業相隨。”
“若要心無苦。聞早悟菩提。”
咚~咚~咚~咚~
莊嚴的清瀾佛殿內,急促的木魚敲擊聲響起,神慧麵容扭曲,不斷輕頌心經,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心中的魔念黑影不僅沒有被鎮壓下去,反而愈發強大。
這就是他走捷徑,一步登天之下,應該付出的代價。
心境不圓滿,被域外邪魔趁虛而入。
“獨超三界外,不在婆娑中。”
“神慧,你不是心中沒有我嗎?殺了我啊。”
“將有關於我的記憶從你的腦海中斬去,你不是佛子,修為高強嗎,為什麼伱不敢。”
腦海中的女子臉色愈發猙獰可怖起來,語氣一句比一句嚴厲。
恍惚間,神慧見到了一名女子從自己識海中走出,圍著自己高聲質問起來。
神慧雙眸緊閉,依舊隻是機械的敲著木魚,緊守心神,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上沁了出來。
興許是累了,亦或是見此招不奏效,腦海中的女子一時間收斂猙獰之色,轉為泫然欲泣模樣,撲入神慧懷中,嚎啕大哭。
“神慧,你是愛我的對不對。”
敲擊木魚的聲音漸漸和緩了一絲。
“神慧,愛我,你就幫我報仇好不好,他們在騙你,他們所有人都在騙你。”
“根本就不是什麼大威德天龍寺暗中派人害死我,你為什麼不敢承認,你還要騙自己到什麼時候!!!”
“是你們大光明山,是你的師父,師叔,師伯們暗中授意大威德天龍寺做的此事,他們想要拆散我們。”
“不!師傅他們不會這樣的!”第一次,神慧吐字出聲,他的眼眸中已然蒙上了一層淡淡的血色。
此刻,庭院外的天風愈發的急切了,更多的黃葉從門縫間鑽了進來。
已經陷入迷障中的神慧並沒有注意到識海中的‘女子’麵容中閃過的急切焦慮。
神慧雖然久居佛寺,心境有缺,但是一身佛韻著實驚世駭俗,竟然堅持到了如今仍在頑抗,這顯然是‘邪心鼠魔’不願意看到的。
他好不容易積攢的那點力量可是已經不多了。
遲則生變之下黑影當即選擇了孤注一擲!
“好,神慧,算是我春丫錯看了你。”
“你從來都沒有變過。”
“當日你不告而彆,害死了我,今天你依舊不肯替我報仇,不肯麵對我,那麼,不用你動手,就讓我從這個世界徹底消失吧~”
在神慧蒙上了一層血色陰影的眼眸中,記憶中的女子緩緩起身,臉色慘然,一副‘哀莫大於心死’模樣。
她淩空虛渡,朝著蓮花池內巨大佛像手掌所托的長明燈飄去。
一隻皓腕頓時出現在了長明燈光焰之上。
“神慧…..你當你的佛子吧,以後….我不會再出來逼你了。”
“君當作磐石,妾當作蒲葦,蒲葦紉如絲,磐石無轉移!”
“磐石方且厚,可以卒千年。”
“蒲葦一時紉,便作….旦夕間。”
“祝君….得高升,早日證菩提!”
火焰點燃了記憶中女子的衣袖,大火吞噬了她的大半身形。
就在此刻,響徹清瀾佛殿的木魚聲驟然一停。
“不!”
神慧豁然起身,他身前的木魚陡然被其踢翻在地,他想要去抓向記憶中女子的手。
——
我叫神慧,天生佛韻,腹有錦繡,胸藏蓮華,很早就已經是大光明山的佛子。
在此之前,世人常將吾與龍虎山張道一齊名,其實,在吾心中,張道一從來就不是吾心中之對手,隻不過貧僧厚積薄發,不欲做這意氣之爭而已。
流水從不爭先,爭的是滔滔不絕。
吾之對手,乃是道門真正天驕,那個出身破落小觀,喚作義成子的家夥。
此人身具驚世智慧,崛起於微末,才是貧僧一生之對手。
人生有一真正對手與你同行,這是人間大幸。
我叫神慧,得大光明山底蘊,修為直入破限三層之境,吾胸藏大光明山百世經綸,曆經千難萬險,駁倒諸多先賢,終於掌握住了這曆代先賢傳承下來的力量。
他們,所有人,都小覷了我~
包括吾那一生之對手,懾世純陽義成子。
吾神慧,已然萬千如一,納萬千之念於吾之下,如文殊起劍,慧斬紛紜。
但是,吾一直將‘你’這個破綻留在心中。
非是吾神慧不能,而是不願。
吾若真將你從記憶中斬去,那麼,世界上就沒有人再記得你了。
這樣,你….一定會很孤獨吧!
——
驀然間,就在神慧起身前撲時,卻發現自己陡然撲了一個空。
眼前空無一物,哪有什麼春丫,一切皆不過是他的心魔作祟罷了。
神慧此時心中暗道一聲不好。
也就在此刻,清瀾佛殿之內,無數黃葉如同馬蜂一般,朝著神慧之功體蜂擁而至,將其緊緊包裹。
庭院外的天風愈發大了,竟是將清瀾佛殿之大門吹開,更多的黃葉從院外飛了進來,將神慧包裹的越來越緊。
神慧當即盤膝坐下,竭力應對突如其來之邪力衝擊。
他的雙肩開始劇烈顫抖,衲衣之上已然被汗水浸濕一片。
可是那飛來之紛紜黃葉是如此之多,初時葉片縫隙間仍有清亮佛光透出,但隨著時間的推移,葉片間透出的佛光愈發微弱。
終於,不知過了多久,佛光已然全部消失。
一名僧者,端坐於大佛之前,黃葉裹身,如封似閉。
就在此刻,驀然間,大佛腳下的蓮花池水陡然開始沸騰泛紅起來。
染血的蓮花和血池,象征著殺戮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