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聿狠狠閉眼,複又睜開,快速解開了她身上繩索,又伸手去理她衣裳。
誰知手指剛剛碰到她的肩,她便忽然睜開了眼。
商姒眼前一片朦朧,什麼都看不清,隻感覺有人在身邊,氣息十分熟悉。
她下意識貼了上去,雙臂纏過他的頸,冰冷的唇輕輕觸碰著他的下巴。
又緩緩往上……
遲聿瞬間僵住,雙目似要噴火,緊緊盯著懷裡神誌不清的少女。
她神情恍惚,美目半睜,隻盯著虛空,一切動作仿佛全憑本能。
她在親他,在抱他。
可遲聿心底噴薄而出的怒意,讓他一時仿佛失去了理智一般,隻冷冷地盯住她,並沒有立刻回應。
“商姒。”他連名帶姓地喚她。
商姒好像什麼都沒有聽到,隻輕輕喘著氣,整個人拚命往他懷裡縮。
手拉開他的衣領,就想往他胸膛裡滑,遲聿猛地拽住她的手腕,把她拉開,又壓抑著怒意,薄唇輕啟,“商姒。”
商姒這才有了幾分神智,低低得“嗯”了一聲。
她渾身發軟,連坐都坐不住,全憑他的手臂把她攬著。
遲聿抬手,劈向她後頸,待到懷中少女徹底暈了過去之後,才將她裹緊了打橫抱起,緩緩地走了出來。
他一出來,遲陵就連忙去看商姒。
這是暈了?
遲陵暗忖,應該不至於啊,他就悄悄下了點藥,應該不嚴重吧?
遲聿冷冷道:“去傳太醫過來。”
……
太醫連夜為公主診治,但把脈過後,都說這是中了媚藥,一般藥實在治不好。
遲聿頭疼得緊,隻好等她醒來之後,親自為她解了毒。
床榻上的少女縮在被子裡,身子因為承受過一番摧殘,在輕微地發抖,遲聿為她擦了擦汗,又給她手腳都塗了藥,才溫聲問她道:“發生了什麼?”
她不說話,把頭埋進枕頭裡。
她真的沒想到,遲陵會這麼坑她!
其實隻是很簡單的一出栽贓陷害之計,她本身也想不出多高深的計策,但遲陵這小子……為了讓事情更加逼真一點,居然對她下藥!
還下得是媚藥!
商姒在柴房裡,意識清醒的最後一刻,她簡直恨不得砍了遲陵。
她是瘋了才會與虎謀皮,遲陵是恨不得這回一箭雙雕,把她和商鳶一起除掉吧!
但事已至此,索性她沒有被如何,商姒縮成了一團,想起之前的場麵,仍然有些瑟瑟發抖。
遲聿看她嚇壞了,也沒有再問,隻俯身親了親她的眉心,“那今夜,你便安心休息,明日我再問你。”
她睫毛抖了抖,看向他,“子承……”
頭一回帶了一絲哭腔。
這個時候,男人最容易激發憐愛之心,到了明日,以遲聿的敏銳度,他再好好地盤問她一番,她肯定招架不住。
不如就趁現在。
她扯著他的袖子,遲聿配合地靠近她,把她攬緊,商姒抱著他不說話,過了許久,才哆哆嗦嗦道:“是商鳶。”
遲聿沒有說話。
商姒咬唇道:“她和薛翕勾結了,她知道我是女人。”
遲聿意外道:“你說什麼?”
這倒是出乎意料,但是薛翕是什麼人,大家心底都心知肚明,他會與商鳶勾搭在一起確實有可能。
可……
遲聿沉聲道:“今日之事,還有薛翕的手筆?”
她輕輕搖頭,下巴貼著他的頸窩,不說話了,隻道:“子承,我之前真的嚇壞了。”
“若我當真被人冒犯……你會厭棄我麼?”
她鬆開手,離開他的懷抱,認真地盯著他的眼睛。
少女身形消瘦,很小一隻坐在他的跟前,緊張地問著他這個問題。
殿中宮燈投下的暖光打上她的側臉,顯得她雪白的臉頰,透出三分近乎透明的脆弱出來。
她說:“子承,你會不會介意今天之事?如果我真的被人冒犯,我想知道,你會不會厭棄我。”
“你告訴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