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剛落,遲聿卻急遽開口,“為何麻煩?究竟要如何?”
江遼斜著眼神瞟了遲聿一眼,就是不開口,誰叫他一路對他這麼不客氣。
商姒不由得掠了掠唇角,甚少看見有人給遲聿不痛快,倒有些有趣。
眼見遲聿又要發作,商姒按了按他的手背,坐起身來,掀開簾子道:“江大夫若能治好我,改日我一定加倍報答您的大恩,昭王久居沙場,行事雷厲風行,若給江大夫帶來什麼不快,我便代他道歉。”
見商姒居然親自道歉,遲聿眼神愈冷,猛地一拍桌子,嚇得江遼險些跳了起來。
遲聿麵無表情地拿開手掌,隻見桌麵上一道清晰可見的裂紋。
江遼咽了咽口水。
遲聿眼底寒光微濺,目光冷冽如有實質,“再猶豫絲毫,便拖出去抽三十鞭,我有一萬種辦法讓你死不了,還怕審問不出來?”
“我說說說!”江遼抹了把冷汗,終於將那些藥方說出了口。
其中有些藥材遍布天下南北奇關險隘之處,有的甚至是千年一遇的寶物,藏於諸侯寶庫之中,還有的甚至存在於傳說之中,能不能尋到,隻能聽天由命。
江遼道:“我可都說了,找不找得到就看你們的本事了。公主性子良善,我自然也希望公主能痊愈,可沒有故意刁難著。”
確實沒有故意刁難,但這些藥方……簡直是普天之下聞所未聞。
“若一直沒有尋到藥,她能堅持多久?”
遲聿緊緊盯著那藥材,眼神急遽翻騰,許久,他聽見自己艱難地問了出來。
江遼沉吟片刻,語氣沉重道:“大概五年。”
前世,商姒受箭傷之後,也僅僅活了五年。
遲聿狠狠一閉眼。
這一世,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失去她分毫。
再難又如何?
他遲聿既能一統天下,既能抵禦千軍萬馬,那麼保護她,亦是他此生必得之事。
隻可成,不許敗。
……
那日江遼診脈之後,遲聿便開始連夜召集武官商議戰事,意欲抓緊時機攻破各個關隘,早日實現一統。
但大軍常年征戰,哪怕昭國身為強國,也禁不起連年戰亂的耗損,是以對外既要發展軍事,對內也要實行策略,宋勖和沈熙曾在長安實行屯糧之策,略有成效,遲聿便將此事又交給他二人。
但沈熙腿腳不便,遲聿隨後又加派幫手,削去了沈熙部分權利。
而遲聿下達此令後,又連夜駕幸西歡殿,日夜陪著商姒。
與以往不同,他急於給她最好的一切,西歡殿內外便重新修整了一番,一切製度按王後規製吩咐下去,又添置了十二名宮人,八名侍衛,早晚巡邏,悉心照料。西歡殿內外遍布價值連城的金銀珠寶、瓷器古玩,殿前也栽上了許多喬木,用以夏日避暑,所呈上的熏香,更是曆代君王禦用,凝神靜氣,乃是稀世珍寶。
宮燈將王宮深巷照得明亮,遲聿乘輦到了西歡殿,剛剛跨進殿門,便見小美人披著他剛剛賞賜的雪領貂皮大氅,頭帶著毛茸茸的小暖耳,正坐在院子裡的秋千上抱著貓兒。
滿院彌漫著梅花淡淡的香味,與美人相映,形成極美的一幅畫來。
他用儘一切,幾乎是為她造了一間金屋,再用最華美的衣裳將她裝飾起來,讓她享受至高無上的禮遇。
作為王後的禮遇。
將來,他還會將整個天下捧到她的麵前,讓她做他的皇後。
遲聿微微一笑。
商姒身邊的宮人已注意到了遲聿的靠近,便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
遲聿走到商姒身後,忽然一彎腰,在她耳邊低聲道:“樂兒可是在這裡等我?”
她聞聲扭頭,抬眼瞅他。
遲聿微微靠近,在她唇上小啄一下,“果然我的樂兒,用最華美的東西裝飾起來,是如此的令人心動。”
從未見過女人如此之美。
這是人間至寶,更是他的掌上明珠。
商姒聞言,卻低眸淺淺一笑,“身外之物罷了。”
他失笑,“是身外之物,但無論身外還是身內,我都要給你最好的,這是我的心意。”他想要再進一步,如從前一般將她打橫抱起,她卻警覺地往後一退,遲聿隻好作罷,改為一捏她的鼻尖,笑道:“你倔成這樣,身內我有心無力,還望樂兒憐憫。”
“憐憫”二字被他特意拉長了,尾音有些戲謔,又有些意味深長,順著夜風滑溜進她的耳中,竟撓得人有些癢。
她斜眼覷他一眼,卻忽然站起了身,毫不客氣道:“就不憐憫。”
作者有話要說:私以為,沈熙和商姒,更多的還是日積月累互相守護的感情,對商姒來說,他更像避風港,也像她的朋友和家人。
但缺乏一點男女□□上的悸動。
男主雖然心大了些,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造成了女主前世的悲劇,但他對女主的意義很複雜,又想怨他,又會心軟,又喜歡他,又總是不想輕易認輸,又想逞強,又無可奈何。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