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聿不由得好笑道:“誰告訴你,我就不是他的對手?”
也對哦。
遲陵閉上嘴了。
他這下安心了,同時,心裡也有了一絲期待感,他有點好奇,遲睿現在長成了什麼樣,是不是還是和從前一樣,瘦瘦小小,看著就是嬌生慣養長大的。
遲陵興奮地暗自搓手手,等到見了遲睿,看見那站在廊下的紫衣少年,遲陵這才一愣。
氣度不凡,看著溫文爾雅,倒不像是以前那個討人厭的家夥。
遲睿感覺到不遠處的一縷目光,也轉頭看了過來,對上遲陵的目光倒是一怔,遲睿上上下下打量他片刻,上前道:“不知閣下是?”
遲陵朝他笑著露出一口白牙,“這麼快就把我忘了?”
遲睿一怔,似乎想起什麼,轉瞬便露出了嫌惡的神情。
但是遲陵已經絲毫不怕了,他這回對遲睿的奚落無動無衷,等到了最後忍無可忍時,才冷不丁說了一句:“你倒是披著個正人君子的皮,實則也不過是小人,我看你說了這麼多,倒是要問你一句:庶出之子,安可欺嫡?”
遲睿的臉色瞬間白了下來。
遲陵洋洋得意,轉身而去,卻見不遠處站在廊下等著他的遲聿。
遲聿將那些話悉數聽入耳中,什麼也沒有多說,隻是帶著遲陵去向母親請安。
這一回,與五年前那臟兮兮的少年不一樣,遲陵能挺直了背脊,直視著自己的母親,眼前這張婦人容顏有些陌生,王後也看著同樣陌生的小兒子,企圖在他的眼中看出什麼來,最終,也隻是抬手道:“你退下罷。”
遲陵坦然退下。
他站在長階上,展目望著層層碧瓦飛甍,天邊大雁穿過流雲,天朗氣清,惠風和暢。
遲陵忽然發現,自己什麼也不怕了。
……
後來,遲陵隨著遲聿四處征戰,他拋棄了四公子的身份,軍中與他要好者都喚他“阿陵”,,遲陵漸漸認識了司馬緒、宋勖,昭國鐵騎日益強大,終於有一日,他們將刀鋒指向了長安。
遲陵的名字雖不及兄長令諸侯聞風喪膽,但他身為名將,總為先鋒,漸漸進入帥帳議事,才十七歲,就已不容小覷。
在長安,遲陵屠戮那些奸臣,看著懸掛在城樓上的王贇人頭,隻覺得渾身癢得緊,整日在這裡殺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他感覺自己手中的刀都要鏽了。
“二哥,你什麼時候再發兵啊?”遲陵沒事兒就騷擾遲聿,趴在案前笑道:“哥哥,我聽說你近來得了一位美人?”
遲陵發現自己隻要一提那美人的名字,自己就會被親哥踹出營帳。
一日實在好奇,遲陵在那場“鴻門宴”上大肆屠殺,還特意瞧了瞧那位公主的臉色。
膽子還挺大,窩在他哥哥的懷中,居然一點也不抖。
後來,遲陵聽說哥哥為了她,甚至差點杖斃一群宮人。
再後來,遲陵在禦膳房偷吃,撞見了這公主。
她居然也敢來偷吃。
遲陵覺得好玩極了,同時也覺得,這樣的女子,表裡不一,不太適合他的哥哥,遲陵固然欣賞她,但是他不能容下這個人。
於是多次針對,挖出更多的秘密,也因此還挨了板子。
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女人搶了哥哥的皇座,遲陵惱恨極了,趴在床上,屁股火辣辣地疼,那個女人還在床頭絮絮叨叨,非要跟他和解。
再再後來,又和她不知不覺合作,成了不言而喻的朋友。
遲聿稱帝後,遲陵被封為齊王,閒暇之餘便帶著太子狩獵,偶爾入宮探望哥哥和嫂子,過得好不逍遙。
遲聿見他太過閒散,便賜了他一位名門閨秀做夫人。
遲陵為了逃婚,遂遊山玩水,不知去向。
“他哪裡是會好好在家裡疼夫人的人,你又何必勉強他?”商姒輕推遲聿,笑道:“你快去下個聖旨,把他召回來罷。你設身處地想一想,若你當年被人強行賜婚,你又當如何?”
遲聿笑道:“他哪裡為了逃婚,不過是個幌子。這小子野得很,把他拘在宮中反而不好,便這樣吧。”
商姒狐疑地看著他。
遲聿把她攬入懷裡,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低笑道:“你與其關心他,不若好好想想,哪日把太子打發出去,你我好好去行宮一趟……”
她臉色微紅。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