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四喜和青苗都送銀珠出去了,隻留下小玉,柳思思才一扭頭,一俯身,剛才銀珠喂進去的藥,儘數吐了出來。
小玉嚇得一邊扶著柳思思,一邊要叫人。
被柳思思瞪了一眼,“不許叫人!彆讓她們聽到!”
那眼神充滿了殺氣。
小玉脖子一縮,不敢再出聲了。
默默的收拾了地上的藥,打開了窗戶透氣。
看著銀珠她們都出了院子,才敢叫小丫頭進來擦地,把沾染了藥汁的被褥給換掉了。
又端了白水來給柳思思漱口。
一番折騰下來,柳思思本來真有三分病,也折騰成六七分。
氣喘籲籲的躺在床上,眼睛盯著掛著的蟲草帳幔上的蟲草發呆。
裡頭的動靜,銀珠她們自然是聽到了的。
隻不過她裝作沒聽到,臉色自然的出了院子,隻叮囑了四喜和青苗兩個人:“好生伺候著表姑娘,若再出什麼漏子,就算你們爹娘幾輩子的老臉,隻怕也保不住你們了!”
四喜和青苗臉色一變,低低的答應了一聲。
站在院子門口看著銀珠回了攬月院,兩人才長出了一口氣。
果然如同銀珠所說,第二天,那位嬤嬤就到了小跨院。
嬤嬤姓錢,大家都叫她錢嬤嬤。
年紀不過才四十來歲,表情嚴肅,瘦長臉,眉心幾道川字紋,嘴角永遠下耷拉著,看著不容易親近。
一進小跨院就給院子裡的丫頭們,來了個下馬
威。
從小玉起,到打掃的丫頭婆子,就沒一個不給挑出毛病來的。
連柳思思這個主子,錢嬤嬤上下打量了半日,微歎了口氣。
行了個禮,不等柳思思叫扶起來,就自己站定了,劈裡啪啦開始了說教:“表姑娘這屋裡規矩還是太鬆散了些,雖然表姑娘是客,又病了,估計有心無力,可外人看著到底不像!”
“姑娘家雖然說要溫柔貞靜,可咱們這樣人家的姑娘,太過溫順了也不好!最起碼的禦下手段也得會吧?”
“表姑娘請安心養病,這調教下頭人的事情就交給老身吧!“
柳思思還待推辭兩句,錢嬤嬤卻壓根不給柳思思機會:“這些許的小事,表姑娘就不用操心了!好好養好身體才是正經,不然將來就是想給姑娘說一門好親事,都是妨礙——”
最後一句話落地,柳思思的臉色一變,不知想到了什麼。
咽下了心裡的不滿,深吸一口氣,笑著道:“嬤嬤說的有道理,那就都聽嬤嬤的!”
一邊還又使眼色,讓小玉拿出一個荷包來,塞給了錢嬤嬤:“嬤嬤初來乍到,以後還要多多辛苦麻煩嬤嬤照看我們姑娘,一點小小心意,嬤嬤彆見外。”
錢嬤嬤這下倒是沒有推辭,接過荷包,謝過了柳思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