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定了決心後,黃春生定了定神,才親自喚心腹進來,兩人扶著爛醉如泥的林德江,就往隔壁的營地走去。
走到營地邊,就被人攔住了。
黃春生也不慌,笑眯眯的道:“我跟你們林當家的是世交,幾年未見,今日見了不免多喝了幾杯。你們林當家的幾年未曾喝過家鄉的酒了,倒是多貪了幾杯,有些醉了。容我送你們林當家的,看人安置下了也好放心。”
攔著黃春生的兩個漢子互相看了看,退開了一步。
黃春生大喜,給心腹使了個眼色,兩人扶著人慢慢往裡走。
因著心中有數,黃春生倒是不敢亂看。
將林德江扶著回了他的馬車上之後,黃春生轉身下了馬車。
就看到幾個形容氣質與眾不同的壯漢就在不遠處,正警惕的看著他。
一咬牙,想想富貴險中求,幾大步走到那幾個壯漢前,朗聲道:“南越縣富盛商行當家黃春生求見傅大人——”
說著深深的做了個揖。
那幾個壯漢聽了黃春生這話,頓時變了臉色,腰間的鋼刀,鏘鏘出鞘,充滿殺氣的對著他。
黃春生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兩腿開始發抖,若不是一股心氣撐著,隻怕此刻都要軟癱在地了。
裡頭好半天,跑過來一個漢子,看了黃春生一眼,才點點頭:“黃當家是吧,走吧,我們大人同意見你了。”
黃春生喜上眉梢,整顆心怦怦幾乎快要跳出了胸膛。
運了運氣,跟在那漢子身後,往裡頭走。
而此刻,林德江的馬車裡,本來鼾聲如注,人事不省的林德江,翻了個身,睜開眼睛,眼神清明的很,看不出半點醉意來。
聽著外頭的動靜,林德江眼神複雜的長出了一口氣。
那位傅大人可真是料事如神,他不過隻和黃春生說了兩句話,就被傅大人叫去,不過是問了幾句後,就斷定,隻怕黃春生會跟他打聽情況。
並且吩咐了,若是黃春生要打聽,讓他裝醉,半吐半露的將自己的身份透漏一二出去。
林德江當時心裡是有些不情願的,這不是給了黃春生機會嗎?
可對上傅大人那張雖然年輕,卻冷漠的麵孔,以及那雙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眸子後,他那點子不情願立刻煙消雲散了,立刻立正站好答應不迭。
如今看著這一切都如傅大人所料,林德江的心裡有一種詭異的,又有人跟我一樣的幸災樂禍感。
當然更多的是,對傅知易的打心眼裡的懼怕。
這位傅大人如此年輕,卻如此城府深沉,算計人心,到了南越縣後,是好是壞呢?
他不敢多想,剛好酒意上湧,他打了個酒嗝,整個人就昏昏沉沉起來。
黃春生這邊,被帶到了一個簡易的帳篷麵前。
這帳篷外表看著簡單,走到裡麵才發現,確實簡單。
不過是簡單的擺設一張桌子,兩張椅子。
即端坐在那椅子上的人,風神俊朗,隻簡單的坐在那裡,手裡拿著一本書,那翩翩風度,貴公子一般,讓人隻被他的風度的傾倒,完全忽略了周圍的環境。
黃春生自認為走南闖北,也算見識不少了,可這樣隻坐在那裡,就讓人有種自慚形穢的貴公子,他還是第一次見。
一時連大氣都不敢出,站在帳篷門口,束手無策的不知道是進也好,還是立刻就伏下身行大禮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