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夫妻倆說著正事。
千裡之外的京城。
德清大長公主府書房,也正有人說著同樣的事。
三皇子手裡拿著一封信,臉上帶著幾分不滿。
將手裡的信紙重重的往桌上一拍,“那水匪的消息是怎麼傳到父皇耳朵裡的?不是已經叮囑過,凡是有關水匪的折子,就不要送到父皇麵前的嗎?怎麼還是走漏了消息?”
德清大長公主端著茶盞,神色不動:“陛下乃天下之主,自然有咱們不知道的暗中渠道得知天下之事,這水匪近些年越發的猖獗,紙包不住火是自然的,有什麼好生氣的,這未免不是件好事。”
“怎麼會是好事?萬一把我們供出來了呢?”三皇子急了。
德清大長公主將手裡的茶盞輕輕的往旁邊的小幾上一放,冷聲道:“你懂什麼?這些年從水匪那邊撈到的錢財已經不少了,而且那些水匪窮凶極惡,再養下去,隻怕尾大難掉。如今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借著陛下的手,將他們給剿滅了,咱們也少了後顧之憂。”
“至於你擔心的被供出來,咱們又沒出麵,隻讓人跟他們聯係,背地裡支持他們,他們怎麼知道是我們?”
三皇子聽了這話,倒是放下了心,穩穩的又坐在了位置上。
不過還是嘀咕了兩句:“我這不是怕萬一有人走漏了風聲,連累了我和姑祖母嘛。”
德清大長公主低頭,掩飾住眼底的不屑,忍耐的道:“你將心放在肚子裡,彆一天到晚聽風就是雨。那邊我放了眼線看著呢,真到了那時候,自然會有人出手封口的。”
說完也不看三皇子的神色,反而說起了另外一件事:“倒是那水匪,居然又栽在了傅家小子的手裡。這傅家老四莫非跟我們犯衝不成?”
三皇子不在意的擺擺手:“他已然失了聖心,又被流放到了南越那邊,這出去容易,回京城可難,有咱們在,還能讓他回來京城不成?”
“等將來,本王榮登大寶之日,就是他們一家子命喪黃泉之時。這等小人物,有什麼好在意的?”
德清大長公主卻神色嚴肅,想了半日才道:“雖說如此,可那傅家小子這次去南越,也未免太巧合了些。咱們在南越那邊的事情,可容不得半點閃失,還是小心為妙。”
“那個傅家老三,他不也是傅家人,一直想在你麵前表現表現嗎?讓他打聽打聽,看看傅家老四去南越,到底是巧合,還是另有原因。”
三皇子雖然覺得德清大長公主未免太謹慎了些,不過他早就習慣了聽德清大長公主的,不耐煩的答應了。
也沒了彆的心思,衝著德清大長公主拱拱手,就告辭回去了。
等三皇子離開,裡頭才走出來德清大長公主之子,靖寧侯。
他眯著眼睛,看著三皇子離開的方向,忍不住道:“這三皇子也太過蠢笨了些,母親,咱們真的要扶持這樣的人上位嗎?”
德清大長公主也看著三皇子離開的大門,半日,才慢悠悠的道:“你懂什麼,越是蠢笨才越好拿捏。不然換個精明厲害的,扶著上了位,說不得反手就將咱們給收拾了。”
“倒不如這樣蠢笨的,扶上位了也能安心不是?”
靖寧侯眼睛一亮,和德清大長公主相似一笑:“母親說得很是。”
禦書房。
皇帝一邊批著折子,一邊衝著空蕩蕩的屋子問了一句:“老三又去德清大長公主府了?”
雖然沒看到人,但是有人回答:“是,收到了一封信後,就去了德清大長公主府,呆了半個時辰就出來,然後去了得月樓,讓人去尋了新任寧平侯那個庶弟陪他喝酒呢。”
皇帝手裡的朱筆一頓,才若無其事的繼續問:“那信可是蒼溝傳出來的?”
“是。”
皇帝冷笑了一聲:“衛勇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讓他剿滅水匪,他貪功冒進,不聽人勸阻,若不是傅知易救了他,隻怕連命都要丟在蒼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