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除夕宴開始之前,他就安排了人手埋伏在皇極殿四周。昨夜妖狐現身,皇極殿陷入混亂之中,動手之人自以為無人注意,實則他的人早就已經在暗處伺機動手了。
“趙統領今早來回稟,昨夜抓到了兩個人,其中一人服毒自儘了,另一人被攔了下來,但嘴巴卻硬得很,什麼也不肯說。”鄭多寶道。
“趙霖還是太過心慈手軟。”殷承玉搖了搖頭,道:“既然父皇將此案交由了薛恕去查,便叫他來領人。”
薛恕剛回西廠,就又被傳去了慈慶宮。
行至殿門前,他仔細拂乾淨身上的雪花,方才隨著引路的小太監進入廳堂內。
廳堂正中的紅寶座空著,隻有鄭多寶在堂中候著他,見他來了,便道:“薛大人隨咱家來。”
薛恕跟著走了幾步,又回頭望了一眼空蕩蕩的座位,出聲詢問道:“怎麼不見殿下?”
“這等小事何必殿下出麵?”鄭多寶瞥了他一眼,覺得這位薛大人的規矩實在太差,忍不住道:“殿下是君,我等是臣。如何能隨意探問殿下行蹤?此為不敬!”
薛恕摸了摸藏在懷中的帕子,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
鄭多寶絮絮叨叨領著他去了暫時關押犯人的地牢。
那嫌犯被綁在柱子上,腦袋垂落下來,看不清麵容,上衣被扒了,身上猶有鞭痕,應該是才受了刑。
“就是這人了。昨日趙統領察覺這人形跡可疑,便將人捉住詢問,誰料其中一人竟服毒自儘了。這人倒是被及時攔下了,卻嘴硬得很,什麼也不肯說。現在便交由薛大人審問,望薛大人儘早查明真相,捉住賊人。”
鄭多寶一番話說得冠冕堂皇,這也是他光明正大帶薛恕來令人的緣由。
東宮侍衛發現可疑之人,交由負責此案的薛恕審問,無論從哪兒都挑不出錯來。
沒能見到殷承玉,薛恕有些意興闌珊,也懶得浪費功夫,領了人就走了。
鄭多寶則回了內殿向殷承玉複命。
“人領走了?”殷承玉正在弘仁殿裡練字。
“是。”鄭多寶揮退了伺候的小太監,執起墨錠磨墨:“什麼也沒說就將人帶走了。趙統領花了一.夜也沒撬開嘴,這位薛大人真能問得出來?”
他實在有些懷疑。
“他要是問不出來,也沒人能問出來了。”
殷承玉哼笑了一聲,想起薛恕對付敵人的那些殘酷手段,也不由皺了皺眉。
上一世薛恕那些手段固然有從廠衛那兒學來的,但更多的,還是他打骨子裡就帶著旁人不能及的狠戾。
後來他掌管兩廠一衛,將北鎮撫司詔獄裡的花樣都翻了新,據說凡是進去的人,就是再難啃的硬骨頭,也沒有能撐過三日的。
“且看著吧,很快便會有結果了。”
*
薛恕帶著人去了西廠大牢。
西廠在鼎盛時期,也設有關押審問嫌犯的大牢,其中酷刑花樣不比詔獄少。隻是後來西廠沒落之後,西廠大牢也隨之空置下來,但凡罪犯都進了詔獄。當然,這功勞自然也歸東廠或者錦衣衛。
然而這天下午,空置許久的西廠大牢又傳出了嫌犯的慘叫聲。
這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叫西廠的番役們都驚了一驚,互相詢問這是誰在審問犯人。
問來問去,人選自然隻有薛恕一個。
薛恕將人送進了西廠大牢後便再沒露麵,之後沒多久,大牢就傳出連綿不絕的慘叫聲和痛罵聲。
現在還待在西廠的,都是些沒甚本事也沒甚膽色的混子,此時聽到那淒慘的呼聲,臉色都有些難看,
慘叫陣陣,吃酒劃拳是繼續不下去了,一眾番役各自散去,心裡卻琢磨著這慘叫什麼時候能歇。
結果這一叫,卻是持續了整夜。
第二天清晨,慘叫聲終於停了,滿身血氣的薛恕自西廠大牢走出來。
原本有番役想上前同他打個招呼,恭維兩句,卻被他眼中尚未散去的戾氣驚住,連呼吸都下意識屏住了。直到他走過,方才敢大口呼氣。
——這會兒的薛恕,看起來比經年掌管詔獄的貼刑官還要令人懼怕。
不像個人,像殺人的刀。
作者有話要說:殿下:也就暖床勉勉強強叭。
薛恕:?彆的也很行。
——————
揪100個崽崽發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