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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之後,殷承璋與安遠侯領五千禁軍趕往山東。
半個月後,平叛的禁軍抵達益都。
殷承璋調用了青州衛的將士,與五千禁軍一道趁夜突襲,打了叛軍一個措手不及,還活捉了叛軍的一個小頭目。
捷報傳回,朝野上下都一片讚譽之聲。
就連遠在南京的隆豐帝得了消息,也大加讚譽。
隻是高興了不過十日,山東又傳回消息,這回卻是噩耗。
首戰告捷之後,那抓住的小頭目供出了上卸石寨的一條小路。那小路狹窄險峻,卻能直達卸石寨內部。
如今叛軍久未被剿滅,便是占著卸石寨的地利。
殷承璋與安遠侯一開始唯恐有詐,先派人帶著那小頭目去探了一遍,證實他所言不虛之後,便趁夜帶兵繞了小路,準備再來一次夜襲。
誰知道叛軍早有預謀,準備了滾石和熱油。在朝廷將士經過時,滾石和熱油自兩側落下,將士死傷無數。
這一役,朝廷禁軍和衛所兵士共計折損了五千餘人。二皇子殷承璋在撤退之時失足跌落山間,下落不明。
而叛軍氣焰囂張,再次劫掠了青州的官衙和糧倉,人數已經飛快擴充至三萬人。
山東各地百姓聞風而動,紛紛響應紅英軍的號召。短短兩月時間,已經有十數支起義隊伍。
安遠侯派回的信使,一為報信,二為求援。
平叛軍損失慘重,二皇子更是下落不明生死不知,朝廷可謂顏麵大失。
如今這個形勢,招安是不可能招安了。當即有朝臣言辭激烈地提出再加派軍隊鎮壓。絕不能叫叛軍成了氣候,亂了江山。
但是再派誰去,還需商議。
原先二皇子為總兵官,帶兵平叛。結果叛軍沒滅,自己卻先出了事。這丟得可是大燕皇室的麵子。
要找回來,唯有皇室之人出麵。
一眾平叛人選裡,有零星朝臣提議由太子親去山東平亂。
但也有不少人反對,如今隆豐帝不在京中,太子監國。山東叛軍猖獗,二皇子已經出了事,若是太子再出點事,社稷都將不穩。
朝臣們爭論不休,身處爭論中心的殷承玉這回卻安安靜靜,一言不發。
虞淮安尋到慈慶宮來時,就見殷承玉獨自坐在亭中,正在擺一局殘棋。
引路的鄭多寶悄無聲息地揮退了伺候的宮人,親自給虞淮安上了茶,便退了下去,在三步遠的地方守著。
虞淮安在殷承玉對麵坐下,見他巋然不動的模樣,捋了捋胡須道:“看來太子心中已經有數了。”
他本是察覺了如今這波暗潮裡的異樣,才想來提醒一番。但此時看殷承玉胸有成竹的模樣,反而是他多此一舉了。
殷承玉將殘局的最後一子擺完,不緊不慢抬眸來:“祖父此行,除了提醒,還想勸孤不要去吧?”
平叛軍大敗在意料之中,殷承璋雖武藝尚可,但實在沒什麼頭腦。
安遠侯居他之下,聽他行事,便是有幾分本事,也難成氣候。
唯一蹊蹺之處,是殷承璋竟出了事。
以文貴妃之謹慎,放殷承璋出來之前,還特意安排了安遠侯保駕護航,像抄小路夜襲這樣危險的事情,安遠侯是絕不會放殷承璋衝在前麵的。就是安遠侯出事,殷承璋也不可能出了事。
而且送信的時機也有些奇怪,山東到望京,信使沿途換快馬,一趟也就兩三日功夫。
禁軍慘敗,殷承璋下落不明。消息卻遲了四五日才傳回來。
實在反常得很。
再加上忽然有朝臣提議太子親自赴山東平亂,便叫殷承玉生了警覺。
山東眼下正亂著,他若親往平叛,兵敗為叛軍所殺,著實合情合理。
“若真是陷阱,此時山東定然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隻等著殿下去了。”虞淮安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殷承玉卻與他的看法不同,他替虞淮安續上一盞茶,冷聲道:“但還有句話,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以他對殷承璋的了解,殷承璋定然沒有這樣的腦子。想出這個主意的,不是文貴妃,就是安遠侯。
他們想趁機要他的命,而他也正想將計就計,弄假成真。
既除了一個對手,還能順道平息山東動亂。
見虞淮安還欲再勸,殷承玉沉聲道:“外祖父的擔憂孤明白。但孤此行,不為平叛,隻為山東百姓。”
作者有話要說:狗勾:我和殿下才是一家人(暗喜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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