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彆笑,真的!”
“人族戰神,你覺得會是一個醜逼麼?”
“就像齊長山,那老貨,就算是乾死幾個妖神,他都當不了戰神!”
看到袁青山那鄙夷的眼神,鐘玉書嗤笑一聲,不屑的說道。
刹那間,袁青山一臉認同的點了點頭。
隻要說齊長山醜,他什麼昧著良心的話都能講。
“但後來,我發現不是這麼一回事。”
“登鎮妖關後,我們那屆的幾個同學,都來了。”
“我們在一起吹著牛逼,說以後如何如何...”
“但第一場戰爭來的猝不及防,彆說藍牙耳機,我的口香糖都不知道丟到哪裡去了,到現在也沒有找到。”
“不過是半小時的戰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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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那幾個同學,就都死了。”
鐘玉書有些出神,喃喃自語:“死的是那麼突然,甚至有一個人,血就濺在我的臉上,滾燙...”
“當時的我,彆提什麼戰神,都嚇傻了。”
“現在想想,當初能活下來,隻是單純的運氣好而已。”
“再後來,我慢慢有了經驗,殺起妖來,也就順手了很多,但我當時社恐...”
“抗拒和任何人聊天。”
“我不想再看到和我熟絡的人,死在我麵前,甚至連全屍都留不下來。”
“就是這種心態,我在鎮妖關上過了一整年的時間。”
“再之後...”
“我開始瘋狂的找人聊天,鎮妖關上那些家夥們,都煩我,覺得我話多,還有人說,我是精神受到刺激,瘋了,建議讓我下去。”
“嗬嗬...”
“其實那是某天,我突然頓悟了。”
“我無法改變結果...”
“那索性,在他們死之前,和他們多聊聊,哪怕隻是聊一句,至少心裡沒有遺憾。”
一根煙罷,鐘玉書又點了一根,煙霧渺渺,空氣中全部都是焦油那股難聞的味道。
但袁青山卻表現的十分沉默,隻是坐在鐘玉書的身旁,一言不發。
“知道我為什麼突然換想法了麼?”
“之前一位大叔,總是在吃飯的時候,把他的肉挑給我吃,我卻不敢和他說話,直至他死在我的麵前。”
“那時候我就在想,哪怕當初和他說一句話...也好啊...”
“再後來,娶妻,生子...”
“妻死...子死...”
“說起來,人生二字,也就是這麼回事兒吧。”
“很多事,都沒有辦法細想。”
“就像是這些年輕人,他們總是需要去麵對這些,去自己調整心態。”
“我們不是聖人,我們也沒有能力做到護持他們,讓它們不用飽受戰爭的困擾。”
“與其想著...如果我們如何,就可以讓他們如何,倒不如想想...我們這條老命,還能做些什麼。”
“想要將整個人族都背負在自己身上,是不現實的。”
“或者說,我們的能力,還不到這個程度。”
“想開些吧...”
鐘玉書輕歎一聲,彈了彈煙灰:“種種痛苦,種種離彆,我們這些年,早已經經曆過了,要學會麵對,學會淡然。”
“我婆娘,兒子死的時候...”
“我都沒哭。”
“眼淚,早就流乾咯。”
“僅剩那點,也要留著,留到妖域覆滅那天,站在老夥計們的墳前,給他們敬酒的時候,再取出來用用。”
話音落下,煙恰巧抽儘。
鐘玉書起身,微微佝僂起身子,麵容蒼老,眼神滄桑,再也看不出戰神之姿,也很難想象這普通的老人數十年來,究竟經曆過多少的離彆,又看到過多少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