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轉變的契機很快出現了。
名為禪院甚爾的男人找上了門,說是要談個合作。對方入贅,並且每月提供生活費,而她隻需要多照顧個孩子。
雖然有點害怕,但說不心動是假的。
快活不下去的伏黑由佳顧不了那麼多,猶豫再三還是同意了。
反正不可能更糟糕了不是麼?
所幸她沒賭錯。
新丈夫雖然整天玩失蹤,但生活費給得準時又豐厚。繼子更是懂事又獨立,省心極了。
唯一比較惱人的,也就隻有那群喋喋不休說個沒完,明明什麼都不知道卻喜歡胡說八道的鄰居。
可這又不是什麼大事,忍忍就過去了。
但是——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隻是接了個惡作劇電話而已,明明沒什麼的,又不是第一次了,哪裡沒幾個招人煩的混混呢?但是回過神的時候……”
伏黑由佳垂首看向自己的手,瞳孔微微晃動,神情有些惶恐:“屋子裡麵一團亂,我拿著刀,握著門把手。”
這是要去做什麼?她不知道,但還是莫名驚出了一身冷汗。
好可怕,太可怕了,不能待在家裡了。
顫抖著收拾好了屋子,伏黑由佳留下了一大筆錢和一段留言,隨後便離開了。
“父親和母親說得沒錯,我確實就是個沒藥救的傻瓜,是家裡的恥辱,是……”
說著說著,將黑發束成低馬尾女性焦躁了起來,把手放在嘴邊開始用牙齒啃噬著指甲。
“彆說了。”原本還安靜聽著傾訴的雨宮律打斷了對方,有些頭疼。
他不是心理醫生,並不擅長話療。這種情況能申請場外求助麼?
“聽著,由佳。”沒能找到外援的雨宮律組織了一下語言,硬著頭皮上了:“你不是傻瓜,更不是什麼恥辱,你隻是伏黑由佳。”
“其他人目前沒辦法解決,但惡作劇的混混……指的是經常在便利店門口蹲著的那三個?原來打電話的是他們啊……你打算怎麼處理,需要帶過來給你謝罪麼?”
“……啊?”伏黑由佳此刻處在能聽得進人話的階段,聞言愣了愣,黑化進度條成功卡住,乾巴巴地笑了幾聲:“啊哈哈……不、不用了吧,你真會開玩笑……”
“不是開玩笑,我認真的。”
“……”
“他們每次出現得都還挺準時的,一般晚上八點就能抓到人。”
“……謝謝,但是真的不用了!”
“好吧,如果你改變主意……”
“不不,不會改主意的!如果哪一天我突然說什麼殺這個殺那個的,那一定因為我在發瘋!無視我就好了!”
“可……”
“沒有可是!”伏黑由佳毫不猶豫地,非常用力拍了拍桌子。
“請·務·必·無·視·我!”
雨宮律有些恍惚,不明白對方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微微後仰,有些遲疑著點了點頭:“哦,好的……”
又安靜了幾分鐘,伏黑由佳扶著額歎了口氣,語氣中滿是疲憊:“你也看到了,我現在自己都顧不上,沒辦法照顧小孩。”
“那孩子的父親沒法指望,根本聯係不上,要不是有按時打錢我都以為他死在外麵了。總之,惠君你想帶就帶走吧。”
老實說她現在腦子很混亂,沒辦法思考,也判斷不出這是不是個好主意。
但眼下似乎也沒彆的選擇了。
雖然這麼想有些失禮,但送上門來的冤大頭……她似乎總是這麼幸運,每次遇著事了都能來場及時雨。
“那津美紀呢?”雨宮律沒急著回答,淡淡反問道。
“啊?哦……這就不勞費心了,我有辦法。”
“真有辦法的話,你就不會把惠托付給我了。”
“……你嘴真毒,這種時候不是該閉上嘴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嗎?這是基本的社交禮儀吧!?”
“誒,這樣……”雨宮律沉吟了一下,爽快道歉:“抱歉,需要重來一次麼?”
“……”伏黑由佳再次被噎住了,表情有些扭曲。
好煩,天然好煩!她討厭電波係!
“我喜歡惠和津美紀,具備穩定的經濟來源,無犯罪記錄和精神病史,近期也沒有更換電話和住所的打算。”也許是見對方沒有回答,雨宮律自發略過了剛剛的問題,認真且誠懇地說道。
“如果你們願意的話,在你治療期間,惠和津美紀可以跟我一起生活。”
“哈?你在走領養流程麼?”
“你要這麼認為的話,我也可以提供繳稅和體檢證明。”
“……那如果我不願意呢。”
“鑒於你似乎也沒有更好的方案,我會努力讓你和惠他們同意的。”
“怎麼努力、啊,算了還是彆說了,我應該不會想知道的……”伏黑由佳有些混亂,比了個打住的手勢。
畢竟怎麼想都不會是什麼正常人會采用的努力方式。
“我、我需要考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