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聚集了自咒術師出現以來,幾乎所有時代的強大術師。
雖說不是什麼好事吧,但這個地方的確稱得上是座術式博物館了。
遇到不懂的術式,來這裡問問說不定就能得到答案呢!
雖然一般也沒什麼人能進來問。
五秒,十秒,三十秒。
雨宮律遲遲沒能得到回應,也不怎麼失望,站起身準備再問問彆人。
但他身旁的紀德火了。
虔誠的信徒不允許有人輕慢神明,抬腳將閉口不言的亡者從火焰中踹了出來,隨後開始了需要被打碼的審訊環節。
“你乾嘛嗚哇——”
“就算是獄卒也不能哇啊——”
“呃啊——我不知道,真不知道啊!”
“對不起!我記住了,彆人問話要好好回答嗚嗚嗚……你停下來啊——”
這聲音聽著可比剛剛受刑的時候痛苦多了,放眼整個阿鼻地獄都稱得上是非常出色的慘叫。
雨宮律點了點頭,目露欣賞。
嗯,的確是個人才。當初可真是抓對人了!
“喂,那邊的!”
雨宮律歪過頭,看向聲音的來源。
“那個術式啊,我好像有點映像。”被鎖鏈束縛在燒紅鐵壁上的男性亡者看著有些虛弱,仿佛抓到了什麼把柄似的,得意洋洋地叫囂了起來。
“你看起來是個高官啊?這樣,先把我放下來,再送一壺好酒,那時我說不定就能想起些……”
“啊……”雨宮律愣了愣,慢慢走了過去,在對方欣喜的目光中伸出了手。
緩慢、但不容反抗的,將後背稍微離開了鐵壁的亡者又按了回去。
“嗚啊啊啊——”
“……你以為自己在什麼地方?”雨宮律歪了歪腦袋,眼神中有些不解。
“你似乎是搞錯了些事情,看來有必要讓你知道,這裡為什麼叫阿鼻地獄,以及……”
徒手抓住燙紅的鎖鏈輕輕一扯,崩斷的鐵鏈連同亡者一起倒向了地麵。
紮著高馬尾、看起來斯斯文文的青年從腰間抽出木刀。垂下手臂刀尖微抬,挑起了地麵上亡者的下頜,金眸微闔。
“我又是靠什麼當上你口中的高官。”
五分鐘後——
“我、我說……那是禪、禪院家的祖傳術式……十種影法術……”
斷斷續續地說完,飽受了一番折磨的亡者終於如願昏死了過去。
“謝謝你的解答,亡者先生。”
雖然對方估計是聽不到了,但雨宮律禮貌地道了謝,一邊收刀一邊朝一旁拿著筆在本子上記錄著什麼的白發男人吩咐道。
“這位對□□上的疼痛並不敏感,之後安排去偏重精神刑罰的那邊。還有,儘快安排獄卒檢查高溫區域的鐵鏈,及時更換。”
“是!”
“關於咒術區這邊的亡者記錄……”
“在這裡!”
“……準備得好周全,真厲害啊,紀德。”雨宮律情不自禁地誇了一句,在對方的熱烈到甚至有些可怕的眼神中接過文件。
啊……
大概是因為年輕人比較有乾勁吧?
完全猜錯了的雨宮律開始翻看起了文件。
文件並不厚。
能進阿鼻地獄的都是重罪,術師本身又是稀有物種,刑滿釋放的也有一部分。
於是就隻剩下這麼薄薄的十幾頁紙。
雨宮律從上往下兩眼一掃,翻了一頁再掃,再翻一頁再掃。
他有些不太確定,又重複了一遍。
“禪院、加茂、五條……”
誒?這三家人怎麼回事啊,入獄率怎麼還越來越高了?
阿鼻地獄難道是他們家的聚會地點麼?
……啊不對,現在不是關心這個的時候。
雨宮律有些頭大,翻開滿是禪院的那幾頁仔細查找了起來。
“眉、眼、拳、構築、十影……”
啊,找到了。
真的有十影術師還在服刑中,並且——
跟伏黑惠有著相同術式的青年低垂著腦袋,黑色的長發披散了下來,遮蓋了半張清俊的麵容。
因為受刑的緣故身上沾滿了鮮血,看起來有些狼狽。
似乎沒什麼好奇心,即便有人走到麵前也沒打算抬起那雙碧綠的眸子看一眼……
好像,太像了,簡直就是長大了的惠。
雨宮律有些愣神。
糟糕,這樣他就不太好下狠手了誒。
由於對方跟自家小孩過於相似的容貌,剛剛還鐵麵無私的阿鼻地獄負責人猶豫了一瞬,還是將對方從刑區中放了出來。
雙標的樣子讓剛剛的亡者一號和二號看到了估計會內心拔涼,感歎就連地獄都根據顏值分配待遇。
但他們看不到,於是雨宮律很快向對方簡單說明了來意。
“原來如此,繼承了十種影法術的孩子又出現了啊。”看起來還算正常的黑發青年歎息一聲,突然笑了起來,提議道:
“不如這樣吧?禪院現在還不斷有人進地獄呢……反正都會進來,不如乾脆讓我去把他們全送下來,這樣整個禪院家的資料都是您的了!您看如何,神明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