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村裡大多數人都是反對的,包括幾個年輕人的長輩。
這裡雖然偏遠了些,但要通往鎮子也不困難,遠沒有到靠山吃山的地步。幾個年輕人隻是單純的想要享受狩獵的快樂罷了。
但村裡的產土神是山神,據說偶爾會降臨在山裡的動物身上。
老一輩的人擔心觸怒山神,自然是不樂意的。但幾個年輕人覺得村裡的老人不過是迷信,最後還是偷偷去了。
然後再也沒有回來。
搜救隊不是沒有上山找過,但彆說人了,連屍體都沒找到。
這種情況,存活的可能性太小了。
從這時候開始,那幾戶白發人送黑發人的人家,陸陸續續地開始對祖輩侍奉的山神產生了怨懟。
“可憐是可憐,但要怪到山神大人身上的話,未免也太……”
說到這裡,和善的女主人停了下來,看樣子似乎有些愧疚,臨時又改了話鋒:“其實也能理解,村上先生隻是不知道該去怪誰。”
畢竟孩子自己非要上山打獵,怪得了誰呢?隻能怪那虛無縹緲,隻留下幾行記載的神明身上了。
雨宮律和織田作當時倒是沒有做出評價,但回到房間單獨相處的時候,對視一眼後同時開了口。
“你覺得……”
兩個人又同時閉上了嘴,示意對方先說。
沉默了幾秒,雨宮律率先開口了:“明天去找其他人吧?”
他們暫住的這家人據說曾經出過山神的巫女,對產土神的傳說比村裡的其他人了解得都多。
但就像是喪失了判斷力的追星族一般,淨是些片麵之詞,隻能看到神明的好,話語中完全沒有提到神明的不足。
倒也不是說對神明有歧視,認為對方不能儘善儘美。
但最關鍵的一點——
祖輩侍奉山神,即便在逐漸忘記曾經的信仰的現在依舊對山神抱有好感的幾戶人家,為什麼會把孩子失蹤這筆帳算到一個從未作惡的山神頭上。
如果隻有一兩個人有這種想法倒還能理解,但所有人都這麼認為,必然是有理由的。
雨宮律和織田作當然不會去問這家人。
他們隻是天然了一點點,但智商還是存在的。在沒有做好準備被趕出去找下家之前,還不至於去踩雷。
那就隻能去問其他人了。
“嗯。”同樣有這個想法的織田作點點頭,同時感慨了一句:“太宰在就好了。”
兩個人都是在人際交往中讓彆人苦手的類型,卻都自顧自地認為自己不擅長交談。
但他們有著同一個外置大腦。
遺憾的是,不在現場。
被提醒了的雨宮律深表遺憾:“是啊,安吾在也行。”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既沒有外置大腦,也沒有靠譜的翻譯官,兩個如今隻能靠自己的男人齊齊歎了口氣。
回憶起來了……
那些年被安排去調解過丈夫、妻子和情婦之間剪不斷理還亂關係的痛苦。
於是當晚睡覺的時候,雨宮律做了噩夢。
夢境的軌跡很可怕。
妻子和情婦私奔了,丈夫抓著他的手說不賠他老婆和情人就不準走。
雨宮律雖然麵無表情,但整個人非常痛苦,隨後發現後腳醒來的織田作同樣是一臉菜色。
“做噩夢了?”雨宮律不帶惡意地問道。
“啊……”織田作揉了揉眉心,講起了一些一般人聽不懂的話:“妻子養了五個小白臉,丈夫卻養了六個情婦,被拋棄的情婦讓我再幫她找個社長……”
“……”這關係比他的夢亂,雨宮律突然就釋然了:“那你找到了嗎?”
織田作平靜地回答道:“沒有,我建議她去找森鷗外。”
雨宮律:“……”
情婦小姐做錯了什麼?
交流了一下奇怪的夢境,認為這可能是某種預兆的兩個社交讓彆人苦手人士心情沉重,滿臉不高興地踏上了前往不久前痛失骨肉的那幾戶人家的道路。
但他們發現夢境都是反的。
雖然沒有太宰治也沒有阪口安吾,但他們遇到了新的社交達人。
在需要探聽信息的目標家門口。
看著眼前一個金發冷淡,一個黑發健氣的少年,雨宮律微微眯了眯眼睛:“你們是……”
他記憶力還算不錯,對兩個僅僅隻是在天內理子那次事件有過一麵之緣的咒高學生仍舊保有映像。
是悟和傑的後輩,他記得是叫……
“七海和灰原?”
“啊,我知道您!雨宮先生!”不顧旁邊金發少年的阻攔,灰原雄大聲說出了自己對雨宮律最深刻的映像。
“是五條前輩和夏油前輩喜歡的校醫姐姐!!”
雨宮·校醫姐姐·律愣了一下,隨後恍然大悟:“原來你也看《萌愛》。”
七海建人:“……”
我就多餘阻止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