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是幾行冰冷的數字,卻似乎不斷流淌著鮮血。
夏油傑沒辦法忽視。
於是咒術界有了後勤組織,有了呼救係統……咒術師的安全似乎得到了保障。
他以為自己做得足夠多了,卻發現到頭來跟爛橘子掌控下的情況似乎也沒什麼不一樣。
同伴們還是會因為莫名的原因陷入危機。
“是前任總監會的人?不,他們做這種事情沒好處……”夏油傑語氣淡淡,顯得很沒精神。
看起來似乎是在認真地思考後續事宜,但一身的低氣壓難掩低落。
“傑……”察覺到了不對勁,匆忙前來通風報信的雨宮律微微皺眉,俯身向前越過了辦公桌,抬起對方的下頜。
目光炯炯,語氣強硬得甚至含有些許逼迫的意味。
“你在想什麼?”
被迫昂首的夏油傑下意識抓住對方的手腕,挪開抵在下頜處的手,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睛,視線落在對方臉上。
安靜半晌後,黑發紫眸的少年冷不丁地冒出來一句:“……是你逼我的。”
接觸咒術界事務的這些日子,夏油傑看到了太多的惡意。
不管是普通人的還是咒術師的。
他動搖得厲害。
雨宮律之前那讓他覺得好笑的「黑化苦情劇」擔憂似乎並不是平白無故生出來的,甚至已經開始應驗了。
不管是惡意會化作咒靈肆虐的普通人,還是惡意不會化作咒靈但本人就會肆意傷害他人的咒術師……
都那麼的讓人生厭。
他需要有人來拉住自己。
而這個人……
沉默良久,夏油傑神情懨懨,近乎自暴自棄地說道:“你說過的吧?要負起責任來啊。”
“……”雨宮律一怔,微微睜大的雙眼中瞳孔閃爍了幾下,半晌後眼皮帶動著睫毛撲閃了一下。
雨宮律很喜歡理想主義者,這種人似乎永遠在燃燒著自己,總是閃閃發亮。
夏油傑是個理想主義者,但現實與他的理想相差太遠了。
仿佛無光世界裡的向日葵,生來就是那撲火的飛蛾。
可種子總是會破土的,夏油傑不過是還需要一點時間。
所以,在此之前——
“……我會看著你的。”雨宮律有些遲緩地,輕聲做出了承諾。
雖然是自己先提出來的,但對方真答應下來的時候,夏油傑反倒有些不自在了,眼神飄忽著解釋道:“我就是這麼一說,其實也不用……”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房間的門砰的一下被打開了,隨之而來的是一道活潑過頭的聲音。
“傑!聽說總監會混進了臥底!我們原來這麼厲害了……”五條悟的聲音逐漸低了下來,看到裡麵得場麵後徹底陷入了沉默,目光犀利了起來。
“我來得不是時候?”
“哈?”夏油傑愣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
看了眼對麵的雨宮律,又看了眼自己抓著人家手腕的手,偏過頭再看了眼麵無表情的五條悟。
在腦海中想象了一下這個畫麵,夏油傑下意識鬆開了手,一時之間找不到好的解釋方案,隻好有些生硬地開口道:“不、不是,這是有原因的……”
話說到一半他又發現了不對勁,麵無表情地瞪了回去。
“對,你來的不是時候。”
大家都一樣,這個人到底是怎麼做到可以理直氣壯地抓偷腥貓的啊?
“誒?不是……”雨宮律愣了一下,轉頭望去:“悟來得正是時候啊?臥底的事情你有頭緒麼?”
“是傑!”五條悟立刻指認道。
“……”夏油傑沉默了一下,額角暴起青筋:“我看是你吧!你在高專就總是霸淩後輩,七海和灰原怎麼得罪你了要這麼害他們!?”
“哈!?”五條悟不甘示弱地反擊道:“你以為你沒乾過麼!哪次我叫他們跑腿沒帶你的東西?”
“跑腿就叫霸淩麼?那你和硝子還霸淩我呢!”夏油傑冷靜地爆出了一些不該被對方知道的事情。
“七海對你的怨氣已經到了會跟歌姬一起喝酒吐槽你的程度了!”
“等等?”雨宮律提出了異議:“二十歲以下不能喝酒的吧?”
但兩個特級咒術師似乎是吵上頭了,並沒有搭理他。
毫無自覺的五條悟並沒有被後輩前輩一起吐槽他這件事攻擊到,並且平等地攻擊所有人:“他們弱者愛抱團關我什麼事?”
“冥冥也會參與!”
“她隻要給夠錢,甚至可以罵夜蛾。”
“……你沒救了。”
“哈?你才沒救!”
雨宮律被迫聽了一些十分幼稚的罵架,努力試圖把話題掰回正軌:“那個……臥底的事情……”
“是傑!”五條悟堅持指認道。
“是悟!”夏油傑反手就是一個同態複仇。
“……”雨宮律沉默了一下,覺得比起這兩個人,明明與咒術界無關卻總摻和進來的自己很有嫌疑,於是嚴肅著臉義正言辭地澄清了起來:“首先可以確定不是我。”
夏油傑:“……”
不是?也沒人在懷疑你啊?
五條悟倒是配合得很快:“其次可以確定不是我。”
“……”沉默了一下,成為視線中心的夏油傑無奈地退了一步,配合道:“也可以確定不是我。”
那麼問題來了——
混進了總監會的臥底,到底是哪位?
夏油傑:“……”
所以回到了最初的問題是麼?煩了,毀滅吧這破總監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