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傷……殺害任何一個木靈,夏油傑並不怎麼順利地來到了桃林深處。
出現在眼前的,是那座熟悉的,被茂密桃林包圍著的古老和式宅院。
大概是因為地處深山老林沒有必要,又或者是此間主人直接把這片桃林當做庭院了,這座一看就很值錢的宅邸並沒有院牆和大門。
踩著泛青磚石砌成的小路踏入宅邸範圍,腦海中跳動的那股仿佛被什麼恐怖的存在凝視著,時刻會被攻擊的危機感終於消失,夏油傑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看來這裡屬於安全範圍。
將手裡的咒具塞回了醜寶肚子裡,又將醜寶塞回咒靈操使牌精靈球,不僅被整座桃山的生靈追殺,還不間斷地挨了一路雷劈,終於可以喘口氣夏油傑看了眼自己。
還好,能見人。
咒高/製服,如果顏色和款式能多變一點的話,那他願意將其奉為永遠的神。
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因為好好用咒力保護了自己,從表麵上看與其說是被追殺,倒不如說是一路散步過來的的夏油傑踏上宅邸簷下的木質廊簷。
幾乎是在兩隻腳都踏入宅邸的瞬間,他眼前竄出了一隻成年人膝蓋高的小紙人。
紙人看起來像是參考了什麼以陰陽師為題材的漫畫,雖然是無臉的雪白紙人,卻意外的沒什麼恐怖穀效應,甚至還有那麼幾分可愛。
跟熟悉的宅院一樣,這紙人同樣十分熟悉。
貼心、能乾,不遺餘力地試圖把人往廢物方麵養。
夏油傑甚至能夠清楚地回憶起幾個紙人分工合作,或立於地麵、或飄在半空,不止會幫他穿衣洗漱,甚至恨不得把飯一起給他喂了的樣子。
可怕,太可怕了。
這絕對是惡魔,誘人墮落的怠惰惡魔!
可怕的惡魔化身小紙人今天依舊貼心無比,還沒等客人問路,自己就迫不及待地跳出來帶路了。
儘管剛剛才腹誹過紙人君,作為客人,還不清楚宅邸內裡狀況如何的夏油傑垂下眸子,盯了前方蹦躂的紙人背影片刻,最終還是順從地跟了上去。
順著走廊七歪八拐,終於被帶到一道障子門麵前後,貼心過頭的紙人幫忙敲了敲門,隨即「嘭」的一下消失了。
沒有猶豫的機會,或者說也沒什麼好猶豫的,在聽到裡麵傳出來一道表明允許進入的陌生女聲後,夏油傑直接拉開了障子門。
按理來說,一扇輕薄的障子門裡擋不住什麼動靜的。
然而一般說出這種話,就代表著接下來的情況肯定不怎麼符合常理。
雖然外頭是日光大好白天,但這個位於這座宅邸深處,隔了許多道木製門牆的和室光線卻不怎麼好,最亮的光源便是從被人為拉開的這扇障子門處傾瀉進去的暗淡日光,輕輕打在屋內的人身上。
儘管背著光,夏油傑優越的視力還是讓他看到了屋內詭異的情形。
首先是被擱置在一圈看著像是什麼陣
法的環狀金紋中心,跟最後見麵的時候一樣,雙目緊閉依舊保持著沉睡狀態的雨宮律。
這個早有預料,並不讓人訝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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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讓人感到震驚的是屋內的另外兩個人——
上次見麵時還是一頭烏發,仙鶴般的古典美人甘那,如今卻頂著一頭耀眼到在昏暗環境下依舊晃眼的金發,再加上大概率是為了配合金發一起變動的豔麗和服,將那張柔美的臉都稱得有了幾分攻擊性。
沒有分給門外的夏油傑一點兒注意力,甘那勾起一抹與以往人設區彆極大,比起仙鶴倒不如說是山中女妖般魅惑勾人的微笑。
歪歪斜斜,非常不正經地輕靠在邊上那人肩上,手裡撚著一顆剝掉外皮的晶亮葡萄,輕輕送到對方嘴邊,張口脫出音調彎彎繞繞、百轉千回。
“淡島大人,啊——”
美人在懷,被稱為淡島大人的同樣是個金發的明豔型大美女,穿著與和室格格不入的紅裙,一雙清透的漂亮碧眼瞟了門外的夏油傑一眼,很快又轉回去盯著甘那,也不做什麼曖昧舉動,隻輕笑著咬下對方手裡的葡萄。
兩個疑似關係不純的美女在做一些不太和諧的事情,不遠處是對此一無所知,處於睡眠狀態的長發男人。
即便十分清楚這絕對不可能是什麼刺激的背德場景,這一幕看著仍舊有傷風化,絕不是什麼未成年人能看的內容。
身為成年人的夏油傑瞳孔震顫著,忍不住往後退了半步。
老實說,很尷尬。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想快速地說一聲打擾了然後立刻關上門離開,可他忍住了。
硬生生將後退的腳步挪了回來,甚至還往前一步踏入了眼前這個——
不管是離開還是進入都不太合適的和室。
為了避免冷場,表麵上雲淡風輕,實際上身體僵硬的夏油傑抬起手,冷靜地打了個招呼:“早上好?”
隻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彆人。
顯然,不止夏油傑,對麵兩個敢於當著外人的麵卿卿我我的金發美女也十分懂得這個道理,並不分開依舊我行我素地黏在一起。
沒得到回應的夏油傑倒也不著急,反而有些在意地往昏睡中的雨宮律那邊看了一眼。
對方身下那幾乎占滿了整間屋子,看不出什麼作用的金色紋路似乎正在運行,堅持不懈地在昏暗的和室內散發著點點幽光。
皺了皺眉,將視線移到甘那旁邊,明顯是主事人的淡島身上。
雖然對方看著很年輕,對淡島的輩分多少有點猜測,因此夏油傑謹慎地用了敬稱:“您是……?”
“真是沒耐心的孩子。”明明是自己把彆人晾在一邊的,淡島卻一臉理直氣壯地責怪起了對方。
拍了拍邊上黏糊糊的甘那,在對方收斂好表情退到一邊後懶洋洋地單手撐頸,靠在了盛放著葡萄碟子下的矮桌上,另一隻手拿起桌上的檜扇,遙遙往雨宮律的方向一點。
“他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