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是真的殺並且真能殺啊!
他甚至不敢去想象自己‘死去’的樣子,隻能拚了命地反擊掙紮:“你這個瘋子!”
亂七八糟的法術混合在一起,四麵八方一股腦兒地往對方身上砸去,卻完全沒能造成傷害。
他是真的急了,完全全乎忘記對方的魔免體質。
產屋敷律不甚在意地任由攻擊撲在自己身上,連抬手拍開的功夫都懶得費,輕聲問道:“有趣嗎?”
似乎怕對方聽不懂,他又接著補充說明。
“擅自降下詛咒,又虛偽地延緩詛咒完成時間,享受產屋敷一族世代的供奉、贖罪與祈求……主宰命運,玩弄人類的感覺有趣麼?”
“……什麼?”
發尾焦黑卷曲的神明頓了頓,愣是沒能聽懂對方的話,就連不斷放出的攻擊型法術也因為思考而短暫停止了一會兒。
“你忘記了。”
產屋敷律並不怎麼意外。
人類的一生對於神明來說過於短暫,一個不留神就換了幾l代的生物沒什麼好留意的。
就像天照。
隻記得似乎有個姓鬼舞辻的家族,卻全然不知其為了躲避鬼王追殺早已改名換姓多次,如今的姓氏是產屋敷。
“讓我也試試看吧,這種事情究竟有什麼意思。”
嘴角扯起一抹微笑,產屋敷律全不在意似的柔聲道:親自體驗一次的話,說不定就能理解你了。”
抽出將對方釘在岩壁上的刀,任其墜落趴伏於地麵。
“逃吧。”
長刀垂於身側,產屋敷律下頜微抬展露出一副冷淡高傲的姿態,嘴角卻扯出稍顯惡劣的微笑:“用來‘殺死’你們的那股力量,我還不是很會用。你覺得……在你成功逃脫之前,我能學會嗎?”
鬼知道啊!
發色焦黑看不出原來樣子,不複之前光輝的神明從地上爬了起來,半句話不多說就架起雲霧迅速逃離。
【還真是惡劣啊。】
始終跟隨在耳畔的聲音發出低低地悶笑,似乎很滿意的樣子:【你會讓他逃掉麼?】
當然不會。
就像是分明已經斬殺鬼王,解除詛咒,卻仍舊沒能擺脫早早病亡命運的千明一樣……
得到虛假希望的神明也不可能真的逃離‘死亡’。
【雷之呼吸:一之型·霹靂一閃】
電光石火間,騰於天際的神明被倏地升空,不可思議地踩著空氣繼續前行,遠遠望過去隻能看到一道金色閃電的身影劈下地麵。
這是第一刀。
能夠‘殺死’神明的詛咒並未出現。
依舊保留著自身位格的神明捂住不斷滲出鮮血,卻並未被完全截斷的脖頸,在神力的作用下迅速修複愈合。
來不及思考著是不是戲弄,求生欲刺激下他隻能架起雲霧繼續奔逃。
產屋敷律一向很有耐心。
就像是他可以為了斬殺惡鬼蟄伏幾l夜一樣,現在也能夠任由自己的實驗對象跑遠,直到對方自以為逃出生天的那一刻——
【雷之呼吸:二之型·稻魂】
五道鐮狀的雷光忽地現於天際,再次戲弄似的將神明自雲霧中擊落。
第二刀,詛咒依舊沒能出現。
接著是雷之呼吸的三之型、四之型,還有五之型……
直到第十六個型——
啊……
是這個感覺啊。
看了眼握著刀的手,金眸中閃過一絲恍然,產屋敷律微微勾起嘴角。
【雷之呼吸:十六之型·鳴獄·舞】
紛亂而絢爛的電光如牢籠般裹住了至始至終沒有逃脫機會的神明,輕薄灰霧般的詛咒隨著一道道刀口侵入神體。
頭顱落下的一瞬間,經曆多次從希望到絕望,麵上全是駭然與恐懼的神明看見持刀的弑神之神臉上露出一個堪稱甜蜜的微笑。
“地獄見。”
已非神明的神明先生:“……”
滾呐!
不知道算不算成功複仇,總之殺死了產屋敷一族悲劇的直接罪魁禍首,產屋敷律輕巧地落在被毀損得不複綠意的地麵上。
手裡的已然成功馴服,運用自如的刀化作流螢般的金色光點融入體內。
產屋敷律看了眼手心,對神明玩弄人類命運的行為做出了評價:“無趣。”
就算親身體驗一次,他也沒辦法理解這種事情的有趣之處。
往四周看了眼,除了無法移動的植物和死物外,高天原已然沒有活著的生靈。
產屋敷律沒有著急去追殺逃脫的神明,他還有彆的事情——
【往前走。】不知源自何處的聲音指著路,帶他來到了一座被戰鬥波及,隻剩斷壁殘垣的宮殿。
碎石上滾落下來一小個繪滿了複雜符文,臟兮兮的布包。
【掀開那塊布。】
產屋敷律依言照做。
布包裡是一顆頭顱。
額生鬼角,赤發飛舞,漂浮著升到半空,忽然一下猛地睜開那雙同樣赤紅的眼眸。
猩紅的尖細豎瞳中倒映出終於接納了這股本就屬於他的仇恨,完全解放自我的強大怪物——
額生玉色鬼角,白皙的皮膚上遍布金色藤蔓,黑發金眸的美麗鬼神。
“真美啊……”赤發鬼首眼底溢出亮閃閃的驚豔,隻剩半截的喉間十分不科學地發出了愉悅的低笑。
額頭相抵,兩對鬼角碰撞在一起,發出玉器破碎般清脆的嗡鳴。
“去吧,繼續殺往深處。”
產屋敷律看著對方眸中形似惡鬼的自己,愣神許久。
“啊……我知道了。”
薄霧般的弑神的詛咒徹底失控,自體內向整片高天原散逸。
——————眼前的畫麵再次卡住。
恍惚間,頭腦脹痛的夏油傑仿佛看到雨宮律投射過來的,與被怨氣和恨意占據的產屋敷律的金眸不同。
帶著暖意的,清明又溫和的視線。
徹底被踢出幻境之前,夏油傑實在是慶幸極了。
律這家夥,當初到底想給他找個什麼奇怪的人生導師啊?
真把酒吞童子這種家夥當導師的話,絕對會走上反社會毀滅世界的歧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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