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金屬打造的密閉房間裡,八盞高強度射燈聚焦在陳輕舟臉上,閉上眼睛還是覺得刺眼。
他被固定在布滿尖刺的椅子上,三十多個小時過去了,睡不著,動不了,身體止不住地微微發抖,雖然才十九歲,眉間卻擠出了深深的“川”字。
對麵一個西裝革履、文質彬彬的中年男子開口了,“小陳呐,我這人心軟,都是按你的要求來的,沒碰你一下吧?”
陳輕舟不想被紮出血窟窿,點頭都不敢,啞著嗓子“嗯”了一聲。
“很好,所以我什麼時候能見到我的錢?”
陳輕舟太久沒睡覺,意識已經模糊了,他努力思考著,“三天,吳總,最後、最後三天。”
“三天?”
吳總吐出一團煙霧,“我這人心軟,免費幫你算算啊,你妹妹那顆機械心臟,一百萬,利滾利到今天,八百五十萬,再欠三天,嘖嘖嘖,那可就是兩千萬了。”
陳輕舟已經看不清吳總“同情”的眼神了,“好,就兩千萬。”
吳總笑了笑,“我這人心軟,給你指條明路,你妹妹很潤,還起錢來,比你快得多。”
“警告你彆碰她!”
陳輕舟呼吸急促,一激動被針紮了幾下。
吳總搖了搖頭,“好,那就再等你三天。”
他揮了揮手,兩個手下立刻把陳輕舟從針椅上“取”了下來。
陳輕舟一下子癱倒在地,渾身麻痹,像一條凍僵的野狗。
他這次來認栽了,但隻有一個請求,彆留下皮外傷,因為妹妹才做完手術,不能激動。
緩了好一會兒,終於能動了,陳輕舟使勁掐著大腿內側,讓自己保持清醒。
“噠噠噠。”
吳總用閃著金屬寒光的左手敲了敲桌麵,“我這人心軟,友情提醒一下,這個機械心臟嘛,安起來有難度,拆起來很容易,我都會拆,三天後你要是還沒錢……”
陳輕舟咬著後槽牙,“我身體還行,有什麼能用的,你隨、隨便拿。”
吳總微笑地看著自己的搖錢樹,“好,三天後見。”
多一句話都不想說,陳輕舟取回自己的手機,搖搖晃晃地出了門。
一開機,四十多個未接來電,都是“可可”打的。
他感覺精神恍惚,眼皮也在打架,就先去商店買了幾瓶咖啡和綠馬,全都灌進肚子裡,才敢撥通妹妹的電話。
“哥!你在哪兒!為什麼不回家,為什麼關機!”
急促的少女聲音,帶著哭腔。
“我沒事可可,手機沒電了,回去再說。”
“哥你聲音怎麼了?哥?”
“嘟嘟嘟……”
陳輕舟撿起路邊的水管子洗了把臉,立刻往家趕。
半小時後,城市的邊緣地帶,陳輕舟七扭八拐地穿過一片破敗臟亂的棚戶區。
“可可,我回來了。”
慌亂的腳步聲,一個紮著雙馬尾的十五歲少女從房裡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