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輕舟看他眼神專注,蒼山一般的背脊卻有些起伏,好似滿懷心事,便大著膽子走了過去。
順著燭火一瞧,陳輕舟“嘶”的一聲抽了一口涼氣,那竟然是一尊靈位,上麵寫著,“愛妻方墨柔之靈位,負心人崔光宗敬立。”
“負心人?”
陳輕舟心裡胡猜,“莫非這家夥當了龍頭便四處沾花惹草,氣死了老婆?”
正胡思亂想間,崔光宗開口了,“小子,你猜得不錯。”
“我靠!”
陳輕舟嚇了一跳,暗道:“這家夥會讀心術?”
崔光宗接著說,“那墨香狂便是內子精心釀製的。”
“啊……”
陳輕舟心生歉疚,“不好意思啊崔大當家,我是胡亂猜的,惹到你的傷心事了,對不住啊!”
說罷又轉向那靈位,拱手作揖,“冒犯了、冒犯了!”
崔光宗並沒有生氣發怒,而是溫柔道:“柔兒,你看,你說的那個人,我終於給你帶來了。”
陳輕舟全身一震,眼睛瞪得老大,自己根本不認識這靈位上的人啊,搞什麼鬼?
下一句話不會是“我這就讓他下去陪你”吧!
生祭亡靈可是犯法的!
他顫顫悠悠問道:“崔老大,你……你在開玩笑呢吧?”
崔光宗見他有些害怕,“不用怕,我來問你,你怎麼會知道墨香狂的配方?”
陳輕舟渾身上下還在發抖,沒想到他會問這個,“我……我也不是很清楚,就喝了一大碗呐,然後隨口……隨口猜的……”
崔光宗眼神一凜,似乎不太相信,“胡說!柔兒去世十年了,十年間多少人來喝過這墨香狂,怎麼沒有第二個人說這些?”
陳輕舟攤著雙手,無奈道:“我真的隻是猜了個大概啊,我的確懂一些釀酒法子,不過……不過主要還是因為釀酒不常用那些性寒的藥材,我又看你們的內功陰勁十足,就聯想到一塊兒去了。”
崔光宗半晌不語,也不知道信還是不信,他不再理會陳輕舟,而是深深歎息,喃喃自語道:“十幾年前,柔兒為了幫我勝過老二,登上龍頭之位,想儘了一切辦法,日以繼夜、心血耗儘,終於釀出了墨香狂。
我喝了數月,祖傳內功‘寒龍訣’突飛猛進,我越練越是著迷,武功也越來越高,最終如願登上了龍頭大位,但是……但是我卻沒發現柔兒的身體越來越弱,等到大局已定,回過頭來看她的時候,已經晚了……”
崔光宗聲音越來越小,哽咽難言。
陳輕舟見他如此痛苦,小聲問道:“夫人可是得了什麼病?”
聞言,崔光宗那山嶽一般厚實的身子竟有些顫動,“不是病,是命,長期勞苦,積鬱成疾。就像你說的,柔兒後來發現這墨香狂對修行隻有眼前之功,長期飲用必然傷身,她勸過我很多次,不要再喝了,但那時老二逼得緊,我又權欲熏心,對龍頭大位誌在必得,哪裡聽得下去。
她見我如此執拗,將一切罪責歸在了自己身上,她身子本來就弱,為了釀製墨香狂已經偶有吐血,後來想要改良,又是沒日沒夜地熬,我卻整日殺戮征戰、爭權奪利,對她沒有一絲關心……”
陳輕舟聽著也不禁搖了搖頭,心道這崔龍頭是悔不當初啊,為了權力地位失去了最重要的人,當真得不償失,便道:“逝者已矣,前輩保重身體。不過,您這次找我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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