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無涯趕緊恢複心緒,“當時師父心意已決,要舍上畢生功力施展天遁術,助我離開西夏州,就算出不去,至少也要避開金雷虎聖。”
“天遁術?”陳輕舟奇道:“飛到天上嗎?馭劍飛行不是也可以。”
道無涯搖搖頭,“在我派諸多精妙道法之中,能夠移形換位的有天遁術和地遁術,地遁術是暫時藏身地下,但隻能潛行不遠。而天遁術則大有不同,並不像馭劍飛行那樣需要一定的時間才能到達,而是瞬間即至。”
“瞬間即至?”陳輕舟大吃一驚,暗道:“這不閃現嗎?還是遠距離閃現!”
“這也太厲害了吧!有這本事不就沒人能傷得了你了,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道無涯卻依然搖頭,“哪兒有那麼簡單!施展天遁術極耗內力,也並非想去哪兒就能去哪兒。首先天遁的方向和距離受施法之人的功力和信念影響,功力越深越遙遠、心思越純越準確。但師父當時心力交瘁,又要警惕金雷虎聖隨時襲擊,精神難以集中,隻能勉力而為。”
陳輕舟點點頭,想想當時的危難局勢,“所以你們憑著天遁術去了哪裡?”
道無涯沒有回答,而是閉上了眼睛,似乎在全神貫注地回憶當年的情形。
陳輕舟也隨著他進入了那一片些火遍地、焦煙四起的西夏妖域。
金雷虎聖的五道淩厲殺氣箭一般射向獅虎獸,虛蕪道長趁著稍縱即逝的機會,從行囊中取出一張羊皮,上麵畫著一副黑白色的太極圖,師徒二人迅速手結法印,四目相交,道無涯從師父眼中看出了無奈,也看出了離彆,師父是要用畢生功力送走自己。
道無涯雖然明白,大敵當前這是無奈之舉,但心中卻在流血,十五年來,師父傳他道術,更教導為人處世之法,早已如師如父,不想今日竟要永訣!
隻要那邊獅虎獸一死,金雷虎聖立刻會過來處理自己二人,虛蕪道長不敢絲毫耽擱,口中念誦:“借請祖師爺法力!天遁無向,造化在人!”
羊皮瞬間焚毀,太極圖上藍光驟起,將師徒二人籠罩在內,兩條陰陽魚飛速旋轉,帶起一片風沙。
這邊光芒綻放,那邊卻並不像預料的那樣,獅虎獸並沒有引頸就戮,五道殺氣逼近之時,獅虎獸忍著四肢儘斷的劇痛,用頭重重砸向地麵,借助反彈之力向後翻滾,堪堪躲過殺招。
即便如此,胸口也被刮傷,血腥一片。
金雷虎聖大怒,它本以為獅虎獸無法動彈,這一招隻用了半成功力,竟然被它躲了過去。
那邊虛蕪道長全力發功,陰陽魚首尾相隨,兀自轉個不停,但道無涯卻仍舊待在原地,沒有遁走,看來虛蕪道長已是強弩之末,施展不了天遁術了。
金雷虎聖剛想再出殺招乾掉獅虎獸,卻被身後的動靜吸引,他猛地轉過頭去,霸王的殺人眼神射向兩個道士,令人不寒而栗。
看著金雷虎聖的可怕眼神,道無涯驚恐萬分,“師、師父,怎麼了?”
太極陰陽魚的轉速慢慢弱了下來,虛蕪道長急得渾身大汗,“為師功力不濟,天遁術……無法奏效。”
年輕的道無涯大驚,但很快鎮定心神,咬著牙道:“師父,大不了咱們跟它拚了!”
“糊塗!”看著那已起了必殺之心的金雷虎聖,虛蕪道長低聲訓斥道:“咱們降妖道門就你我師徒二人,都死在這兒香火就斷了!你必須活下去!”
“可……可是……”道無涯急得不知道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