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說啊,這劉禦史忒不是個東西,陛下罵的對,陛下怎麼說的來著,什麼什麼沒有,什麼什麼爭先來著?”
旁邊的一客提醒到:“是心懷天下的心胸你沒有,往家鄉撈好處你爭先。”
“啊對對對,就是這個……”
客們是熱烈地討論著。
在故事中呂琤是個絕對的正麵人物,劉禦史就是被打臉的反派。而百姓們都是好引導的。呂琤覺得塑造一個偉光正的聖明天子形象要在一點一滴中積累,要潛移默化的影響宣傳。
說書先生講完就離開了,離開後他進了一個包間,而綠醫正在包間內等著。
說書先生向綠醫暗示道:“綠執事您看我這……”
“欠不了你的!”綠醫說完就將一個裝著碎銀的荷包扔給說書先生。然後又將接下來需要說書先生講的內容遞給他,並說道,“明天便按照這個內容講!講完照樣是來這兒領賞。”
說書先生一手掂量著荷包,一手拿著他明天要講的內容,帶著喜意離開了包間。
而綠醫此時仍在包間內,她又拿出了一個一模一樣的荷包,等著下一位說書先生的到來。
大明宮飛霜殿內,呂琤正在為派誰去賑災而頭疼。
宰執朱鴻推薦了工部的錢遜,而宰執謝韞則是推薦了兵部的方斌。兩位宰執爭執不下,而宰執李鈺卻隻會打太極。
工部的錢遜,對災後的重建很有幫助,但魄力不足,不足以鎮壓災後冒出的一些魑魅魍魎。
兵部的方斌膽氣十足,並且足夠冷酷無情,不會讓情感壓過理智,鎮壓災後的魑魅魍魎最好不過,但是他對災後重建卻沒有什麼想法。
要是讓錢遜和方斌一起去的話,總是要分個正副的吧?那麼誰為正使,誰為副使?畢竟他們兩個都是有本事的人,有本事的人往往一身傲氣,同性相斥,誰也不服誰。
正在呂琤為賑災人選而頭疼時,太後給呂琤傳話,讓呂琤晚上和她一起吃晚食。
呂琤盯了太後派來傳話的小太監許久。呂琤盯得小太監心裡發毛,他腦子裡一個勁兒地想自己剛剛是不是哪做錯了些什麼?
這是呂琤靈光一動,她想到了一個破局的方法。對啊,她怎麼剛剛就沒想到呢?太後啊!高氏與謝氏的聯姻呐!
呂琤揮了揮手讓小太監退下並說道:“吾知道了,你回去告訴太後,吾會準時到的。”
隨後呂琤對魏忠賢吩咐道:“大伴,傳三位宰執未時到太極殿。”
“諾。”
未時,太極殿內。
三位宰執並肩走著,他們自然而然是想到了今上一定是確定了誰會被派去賑災。
李鈺沒有推薦人選,他自然是最輕鬆的。
而朱鴻和謝韞則是心思沉重。今上到底選誰了?萬一要是今上誰都沒選,指派自己人的話……
朱鴻和謝韞想到一起去了,兩人對視一眼,達成了共識。非此即彼,彆人都不可以。
所以說一句話說得好,世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
呂琤早早的就在太極殿等待三位宰執了。
呂琤看到三位宰執走進太極殿,先是請三位宰執坐下,接著也不廢話,直截了當地說道:“三位卿家皆乃吾之臂膀,吾也不與三位卿家兜圈子了,正使人選吾已經定了,就是太後的親侄子承澤侯府的世子高軒。”
朱鴻一聽就知道他與謝韞的共識即將被推翻。
他謝韞的小女兒將與高世子聯姻。
謝韞很可能會支持,高氏和太後肯定會支持的,李鈺這根老油條是不會反對的,再加上皇帝提起了,那麼必然是對高軒作為正使有所偏向……他,朱鴻,一敗塗地了。
果然,謝韞陷入了久久的沉默。李鈺繼續作壁上觀,他朱鴻還能說些什麼呢?他也隻能沉默,這樣麵子上才能好看一些。
呂琤看三位宰執沒有一個人反對,等同默認,就繼續說道:“高軒為正使學習曆練,而朱卿和謝卿推薦的人作為副使輔助正使,多給正使些意見。”
這話裡的意思是讓副使主事,讓正使高軒躺著刷功績。
謝韞聽到自己舉薦的人能作為副使去賑災,主使還是他的準女婿,自然是無不同意。
而朱鴻本以為這次輸得徹底了,卻發現峰回路轉,自然也同意。
畢竟人們通常在阻止拆了屋頂的想法後,也就覺得開一扇窗的主意可以接受了②。
朱鴻和謝韞都同意了李鈺自然也會同意。
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太後還不知情,但呂琤打算今天和太後吃晚食的時候就跟太後說,以她對太後的了解來看,太後絕對會歡喜地同意。
“朕真是太優秀了,如果連優秀都是一種病的話,無疑了,朕已病入膏肓!”
:《陋室銘》唐,劉禹錫
②:魯迅《無聲的中國》中國人的性情是總喜歡調和,折中的。譬如你說,這屋子太暗,須在這裡開一個窗,大家一定不允許的。但如果你主張拆掉屋頂,他們就會來調和,願意開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