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喝了很多次的交杯酒。
可唯有這次的交杯酒,是苦澀的。
當溫熱的酒水,碰到紅唇時,薑欣兒也想到了自己的父母。
她雖說不願意聽從父親的話,嫁給趙王世子。
可身為一個女兒,卻也想在自己大喜的日子裡,得到他們的祝福。
想著想著,她的眼圈就不由的微微有些泛紅。
一顆晶瑩的淚珠,也隨之滑落了下來,和酒水混合在了一起。
李長生見到薑欣兒眼含熱淚,就主動幫她擦拭眼淚。
“欣兒,你怎麼哭了?”
薑欣兒收起心思,笑著說道:“燕青哥哥,我沒事,就是突然想到了我的爹娘。倘若他們也在,也能祝福我們,那該有多好?”
她的這兩句話,又讓李長生一陣心塞。
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話,來進行安慰。
“燕青哥哥,等此間事了,我們就離開這裡,遠走高飛,不再過問紅塵事,好不好?”
李長生鄭重的點了點頭,說道:“嗯好!”
“燕青哥哥,良辰吉日到了,我們入洞房吧!”
說到“入洞房”時,薑欣兒就雙眸含羞,垂下了小腦袋。
李長生也不管那些煩心事情了,說了個“好”字,就將薑欣兒平放在床榻之上,輕解羅
裳。
和她一起共赴巫山雲雨,享受魚水之歡。
……
人與人的悲歡,是不相通的。
有人歡喜,自然有人悲傷。
其中最為悲傷者,當屬世子贏奇。
畢竟,今天的新娘子,可是他之前的未婚妻。
想到薑欣兒和【燕青】,今天晚上要在洞房裡翻雲覆雨。
他就感覺自己心裡被塞了一團棉花,實在是堵得難受,幾欲抓狂。
隻得不停的喝酒,來押解心頭的煩悶和惆悵。
……
今天晚上,明月當空。
白鯉郡主身襲粉紅糯裙,鵝黃絲帶係於腰間,勾勒出楊柳腰肢,整個人都顯得亭亭玉立。
此刻,她正坐在一株桃樹之下,忘我的撫琴。
逃之夭夭,灼灼其華。
之於子歸,宜其室家。
……
但凡懂點音律的人,都能聽得出來,白鯉郡主所彈的曲子,名為《桃夭》,這是一首祝賀姑娘出嫁的歡快歌謠。
然而,她那蔥白纖細的手指,所彈奏出來的曲調,卻多少有些幽怨悲傷。
好姐妹嫁給了喜歡的良人,自然是可喜可賀的事情。
可她卻無法和喜歡的男人,廝守終生。
還要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
其中的苦悶,無法向彆人訴說,隻能傾訴於琴弦之上。
由於彈得太過忘我,以至於琴弦崩斷,劃傷了她的手指。
看到殷紅的鮮血,從白皙的指肚上滲出。
白鯉當即就疼得黛眉緊蹙。
所有的委屈,也都在這一刻湧上心頭,趴在斷了弦的鳳尾琴上,嗚嗚的抽泣起來。
……
白鯉郡主趴在琴上,也不知哭了多久。
忽地隱約感覺身邊,有一道人影兒。
她猛地抬頭看去。
“燕青?你不是在和欣兒姐姐入洞房嗎,怎麼來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