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印聖所中,老者慈愛地望著少年,聲音中沒有失望,而是帶著些許的勸導。
“孩子,你的想法是善良的,希望讓瓦倫蒂娜能夠重歸自由,也希望世人能夠明白你所知曉的真相。”
“但是,你的做法太天真了。”
天真……
赫伯特咬緊牙關,逼迫自己不要在這個時候退縮,再次奮力抗爭解釋。
“但……瓦倫蒂娜不會的。”
“大主教閣下不是也明白的嗎?瓦倫蒂娜並非是一個凶殘邪惡的性格,不會做出輕易傷人的舉動。”
大主教肯定是明白這些的才對,不然他當年就不會對瓦倫蒂娜手下留情。
“我是明白,可隻有我明白是沒有用的,想要帶她出去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大主教搖了搖頭,歎息道:“現在的問題是你能用什麼來替她擔保呢?”
“你真的能夠承受這一切的代價嗎?真的能夠有承擔一切的能力嗎?”
“伱是個聰明的孩子,心中其實都明白的。”
“我……”赫伯特幾次張口欲答,但最後還是默默閉上了嘴。
是的,他是明白的。
現在的自己沒有許下承諾的資格。
他可以發下毒誓,用自己的性命做擔保,但沒有力量支撐的言語還是太過於空洞且脆弱了。
“現在的你沒辦法保護那些無辜的凡人,也沒辦法保護你自己,甚至沒辦法保護住她。”
“你這並不是在幫她,而是在將她置於生死危機之中。”
“沒有力量的善良是脆弱的,會在惡意的輕輕觸碰下破碎。”
“一旦瓦倫蒂娜打破約定,不管因為主動還是被動,那時便是她真正的死期。”
“我會殺死她,絕不留情。”
不帶著私人情感的溫和話語,聽著卻隻讓人感到冰冷尖銳,溫柔地刺入赫伯特的心中,甚至讓他感到窒息。
是我想錯了嗎?
難道大主教他並非如我所想的那樣……
“另外,在向我請求之前,你有去問過瓦倫蒂娜的想法嗎?”
啊?
“您說,什麼?”
赫伯特茫然抬起頭,不解地蹙起眉頭。
大主教的表情慈祥依舊,輕聲道:
“孩子,如果就像你說的一樣,瓦倫蒂娜真的不是隻知道毀滅的怪物的話,那你為什麼沒有問過她的想法?”
“你這麼做,不就是表明在你的心裡,其實根本就沒有將她當成平等的存在,不是嗎?”
老者平和地詰問著少年下意識遺忘了的疏漏之處。
赫伯特沉默了好一陣子,才無奈點頭:“我……我確實沒有問過她的想法。”
可是這根本就不用問啊!
她怎麼可能會拒絕……
赫伯特還想解釋,但大主教卻冷淡地打斷了他。
“你真的能夠確定嗎?”
“瓦倫蒂娜真的願意承擔這樣的風險嗎?”
“她現在待在修道院中,雖然被限製了自由,但卻沒有生死的危機,可一旦出去,那她就會承擔死亡的風險。”
老者輕歎了一聲,無奈道:“如果我今日同意了,但她卻不願意呢?你會放棄嗎?”
“還是說……即便如此,你也要依舊將她強行走,將死亡與毀滅帶去霜晶嗎?”
說著,肅殺的氣息毫無征兆地泄露了分毫,一股冰冷的殺意從地底向上直衝。
赫伯特整個人就猛然一震,差點從地上竄起來。
???
什,什麼玩意兒!?
你這殺氣正經嗎?
怎麼進行菊部攻擊啊!
當赫伯特慌忙地看向大主教時,卻發現老者老頑童似的衝他眨了眨眼,一掃之前的冰冷,笑嗬嗬道:
“嗬嗬,孩子,你現在感覺好些了嗎?還覺得緊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