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鬼殿(1 / 2)

石子小徑在原村邊沿蔓延,一邊是破爛木房,殘舊土牆組合成的歇息處所。一旁則是青石鋪地,金碧輝煌琉璃瓦,精雕細琢的古典高樓。兩者涇渭分明。

很難想象一處小村莊,會有如此奢靡的建築,但如果是溫柔鄉,那就不難理解。

歌舞升平,燈火通明,整整一個晚上,卿鳳樓雅音不歇,頗有些擾民。

在三層閣樓憑欄處,一位身著灰衣的青年靜立於此,靜靜地望著遠方深山夜空。

喧囂聲中一陣蓮步挪移,清秀甜糯之音傳來:“亂石崗那位,真有那麼強大?

你受我恩惠,這次又金蟬脫殼,那位如果信任你,何必將你擺在如此位置。何不將擔憂說出來,我為你解決後顧。”

李斌轉過身來,對著一位麵戴絲巾的女郎。與樓中那些衣著鮮豔,紅衣怒袍的女子不同,她穿著麻布深衣又寬又粗,領子極大將肌膚包裹的嚴嚴實實,但僅憑白鵝脖頸,就讓人不斷遐想粗布下何種模樣,想探索鼓囊囊的簡陋麻布衣中到底藏了什麼。光是一小塊皮膚就如此光彩美妙,那更多肌膚該是如何難以想象的風景?

若非她出現在卿鳳樓最頂層,恐怕誰都不會將其與這煙花之地聯係起來。

她那雙美目本應美豔嫵媚,卻總讓人覺得深藏憂傷,惹人憐愛,彌漫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旖旎。

李斌卻不敢抬頭直視,躬身低頭:“大人上次借琴姑娘之手交予我的手帕,包括此次提前得知消息通知我。

在下都銘記於心,若有用得上地方,必定肝腦塗地。

不過亂石崗的情形,實在沒法說,說出必死。”

女郎若有所思,一雙美目沉思,說道:“莫非你覺得卿鳳樓無法對抗那位?是因為女子們柔弱姿態,讓你有所懷疑?”

李斌搖了搖頭,答道:“並非如此,街上瘋狂屠戮的血肉傀儡、林間鑽地騷擾的洞穴野獸,以及隱匿在暗處的詭異暗影,甚至……

我都親身經曆,若有選擇,我寧願為您先驅,暫時卻辦不到。”

女郎點點頭,拿出一枚木盒,正是李斌用來兌換靈玉的材料。她撫摸死去的暗影,入手黏滑,粉紅血色侵蝕而上。

一時之間兩人陷入沉寂,隻剩樓下絲竹悅耳,歡聲笑語。

“沐真的手下回來了,正在搬運輝石,朝亂石崗前進。他們沒有太多分心,目標很明確,隻有資源。而相比於靈木,似乎輝石更重要。”

女郎仿佛不經意地隨口透露,卻讓李斌一震。

他自然曉得沐真帶人去亂石崗乾嘛,也明白所帶兵力如何。三日過去,想不到今夜已經分出勝負。

沐真雖然對資源看的很嚴,卻來者不拒。真正急需輝石的人,隻有那位大人!

女郎嫣然一笑,風情萬種仿若春日裡綻放的花朵,卻飽含危險尖刺:“你說我現在帶人去亂石崗,坐收漁翁之利,如何?

就算那位實力雄厚,也經不住兩位準道種的襲擊罷,為了你這個家夥,妾身可儘力了。”

李斌卻不為所動,他明白對方根本不可能因為一個無足輕重的普通人,而發動爭鬥。就算他表現不錯,暫時也就是個欣賞,而隻要踏上亂石崗,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麵,因為至今還沒挑釁之人能從上麵安然回返,連野怪都不行。

他靜默片刻,言道:“您自有判斷,想必在此之前已經勘探過形勢,沐真手下行蹤也逃不過您的法眼,什麼時機最好不言而喻。

作為俘虜以及受恩之人,我隻言一語。

亂石崗那位大人對我交代的話,‘事不可為,則引敵回山。’”

氣氛頓時像結了冰,明明眼前女郎神色不變,李斌卻覺呼吸都不暢,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抖,渾身血液被冰塊凍住般難受。

“君思量,自難忘,江山湖海,何須美人淚?”

略帶憂傷的歌聲從樓下傳來,蒼茫中夾雜委屈,萬事難兩全。

“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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