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琴姑娘本是她招攬來的舞女,代為培養舞姬,她甚至想著以後嘗試讓琴姑娘獲取超凡力量。對方本沒有過錯,卻隻是心中壓抑,便升起無名之火,這是魔教徒逃不過的宿命。
任她孤苦無依,見慣世間欲念邪思,卻才是二八之齡,剛覺醒魔血不過一月。在麵對危如累卵的境地,也難免生出頹喪與絕望之心。
那她與這些酒肉之徒,醉生夢死的蛆蟲們有何異?既然如此,當初何必覺醒魔血,靠著這身天賜皮囊,逢場作戲假言歡笑,讓那些目光都挪不開的惡心東西騎上來,忍一忍不就過去了?
“嗬!”
夢玄姬發出神經質的笑聲,聽來卻悅耳天籟,她的歌喉像是黃鸝鳥,清脆又動人。
花魁初夜,大火燃樓,血光衝天,一幕幕場景閃過。
誰能想到,堂堂合歡道種,竟然是個擁有潔癖的人,哪怕有什麼汙穢之物落在肌膚之上,都要清洗許久。
從前是用清水,樓中老鴇便嫌她多事,狠狠鞭撻,抽出數條血印。
如今則不同,她更渴望用鮮血來清洗汙穢,讓罪惡一滴滴滲透,攜肮臟流逝。
夢玄姬被麻衣包裹,僅露的雪白脖頸變得鮮豔燦爛,開出一朵朵紅潤桃花,仿佛夢鄉中的世外桃源,充滿玄幻般的不真實。
她雙目粉紅,柳眉微蹙,美目微微彎曲,露出極致的危險。
“既然步步受製,那便休怪我無情,都想要原村的資源,來卿鳳樓搶,看看誰有本事。”
激發合歡神通魅惑,頓時樓內香風無限,舞姬麵含桃花,跳著跳著便軟了下去,每個身處其中的人血液沸騰,仿如赤火燃燒。
夢玄姬心有所感,走至憑欄處,秀目遠望,終於泛出一絲欣喜。
“你們去打生打死,算計來算計去罷,老娘不伺候了。”
嬌嫩麵龐卻說著老氣橫秋的話,若是有外人在場,一定感到十分尷尬,幸好她隻是自言自語罷了。
目光又挪至屋內癱軟的舞姬,內心終究一軟。
都是些可憐之人,命不由己,以色娛人亦非本意,亂世中的弱女子,又能如何呢?
“兩天後卿鳳樓最後一次開門迎客,你們不用呆著,這次換廚子款待他們,帶著積攢下的靈玉,離開這裡吧。”
聲音朦朧飄渺,仿佛托夢之言,然所有舞姬都將這話刻在心中,不敢忘卻。
其實對於這位手段通天的樓主,她們有過嫉妒與羨慕,最終卻留下憐惜。強硬與堅定的外殼下,也曾有過善良與天真,現在離湮滅不遠了。
若自己不保護自己,誰又願意庇護呢?
卿鳳,卿如鳳焰,燃血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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