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互相之間倒沒有發生什麼不愉快,然而每個人都麵沉似水,臉色極其難看,隻因台案上擺著從雲間地傳來的最新軍情。
“雲間城東方海岸刮來一陣古怪風暴,有村民看到海市之景,無垠大海之上傳來海妖之歌,似有鮫人守衛持著長叉肆意殺戮。魔教徒趁機洗劫村鎮,掀起反叛號角,已經有3座重鎮丟失,需要兵衛速速回防。”
實際上並不隻這一個問題,在聖武殿的隱山之地,也有妖怪出沒,侵占聖泉。鮮血將山坡染紅,到處是殘肢斷臂,卻找不到凶手。
“雲間城內部有魔教徒在教唆反叛……”撕裂的錦緞展在桌子上,這是雲間城主雲清給自家兒子的家書,想不到被雲聶直接拿出來展示,告知眾人形勢的危急。
實際上還有後半段文字。
“吾兒速回,莫要被情感困擾,大丈夫何患無妻!”
雲聶卻不是傻子,自然不會將其展露出來,因此放在桌上的便是一半錦緞。
營內的氣氛一時間有些低沉,林鶴率先開口:“大軍在北豁之穀受阻,不能寸進。雲間之地又受到魔教襲擾,太過巧合,或許是靈峒主動發起的陰謀。”
這番推測不無道理,縱然他們攻打魔堡不力,傷亡慘重,勝利天平實際上在漸漸朝他們傾斜。一旦魔教兵力消耗到一定程度,曦婭就會允許發動靈械,一擊而下,到時候黑翼根本無法抵抗。
可現在這種情況,後方動亂,各勢力之主要求收兵,曦婭畢竟是外人,縱然她許下何等承諾,也無濟於事。
看來這場光複之戰,要草草收場了。
林鶴實際上也很憤怒,他對魔教徒的所作所為厭惡非凡,同意幫助曦婭,不僅僅是因為利益許諾,更多是想要實現周邊勢力的穩定。
相對於瘋狂嗜血的魔教做鄰居,無論怎麼看,仙朝都要強的多。可惜,事與願違。
畢竟作為好友,林鶴也不願曦婭失敗而歸,國仇家恨,可知她內心有多麼痛苦。現在看來,卻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了。
到了這時,林鶴反而不說話了。雲聶表情幾度變化,剛想出言,卻見曦婭舉起右臂,神色極其嚴肅。
“各位,攻破北豁之穀的契機已經出現,今日就是雲山旗幟重歸九荒的日子!”
雲聶與林鶴頓時震在原地,不可思議地望著曦婭。一度以為這位天之嬌女受了刺激,想要拚死一搏。
曦婭明目之內卻滿是堅定,緩緩取出一份玄鳥傳遞而來的軍情,放置在桌子最上方。
“九荒援兵已滅,吾抵達豁穀之壁,內外夾攻,破城便在今日。原村領主夢玄姬留。”
鮮血染紅的軍情,魔性肆虐,包裹一份殘破魔令,隻剩半個“峒”字。
雲聶與林鶴對視一眼,皆看到對方的驚訝與興奮,誰又想帶著失敗垂頭喪氣的回去呢?
……
黑雲越來越低,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黑翼剛剛走下城牆,便聽到手下稟報。
“大人,從豐饒平原過來一隻魔教隊伍,卻不是我們的人。”
“走,過去看看。”
黑翼登上城樓,往平原方向望去,隻見一個妖嬈的女郎騎在黑馬之上,臉上蒙著薄薄紗巾,性感中包藏著致命危險。
在他登上城樓瞬間,玄姬便發現這位守城的道種。
也不廢話,右臂握住一塊包袱,宛若拉弓射箭,準確無誤地扔在城頭之上。
在落地瞬間,包袱受道陣防禦的巨大衝擊,布匹四分五裂。“咕嚕嚕”地滾出一顆慘白人頭,魔血早已喪儘,眼眶空洞,望向他的同僚。
“周珂!”
在認出這位援軍統領同時,十數血肉爆裂之彈從天而降,將整個城頭瞬間染紅。
嘀嗒,嘀嗒。
瓢潑雨水傾瀉而下,天地朦朧在血水中。
隻留一座殘城,在風中晃蕩,隨時都有覆滅之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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