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暗影與鮮血澆灌的城池,在一日之後,重新煥發生機。街道兩旁到處是點燃的火把,地麵水漬滲進石頭路,已經清洗乾淨。
夢界聯軍的部隊在城內駐紮,看管著俘虜與財寶。挑選的第一順位自然是仙朝大軍,畢竟衝鋒在前,損失最大的就是清虛洞天,破城後自然要犒賞三軍。
玄獸說得沒錯,邪鷹城中寶物與財富十分多,全是邪母信徒積累起來,想獲得主人恩賜的獻祭之品,現在則都便宜了入城者。
聽莫雲說,寶庫中起碼包含4件3級寶物,甚至有一件4級寶物,稀有材料近百,靈玉幾十萬,木石數百,二階材料亦有。
4級寶物具體是什麼,倒是沒有明說,太初翰直接取走。凡是到了這種級彆的寶物,沒有一件是無用的。3級寶物則由聖武殿、雪巫塔、仙朝三大勢力瓜分。
莫雲與高浩,由於沒有參與直接攻城,隻獲得了一部分材料。高浩拿走了邪母容器,已經搶奪了最大的勝利果實。在地淵中,最關鍵的還是傳世圖與聖龕,其他一切都非必須。如果可能,太初翰這種洞天道子,一定願意用4級寶物換取容器,但高浩不會做如此短視的事。
一切困難,都是過去之事,隻要挺過來,再有高額獎賞,一定會有人來替賣命。
邪鷹城裡最多的自然是鷹體雌巫,這群身材爆裂、樣貌邪異的怪物,在普通人眼中或許是恐怖存在,但在同樣超凡的兵種麵前,就隻能淪為玩物。
一座熱鬨的酒館,燈火璀璨,人來人往,觥籌交錯。
“我跟你說,之前在戰場上麵對鷹體雌巫,遠遠望去,就像兩個燈籠。實際見了,則比遠望更加刺激,那手感和彈性,嘖嘖。”
一位身材矮小的地公,解開上身鎧甲,放下酒桶,雙手比劃,滿臉通紅,描述的繪聲繪色。
“以為我們沒見過?像你這樣的小矮子,連燈籠都探不到,還手感呢。不會你兄弟舉著伱,兩個人一上一下,被人家耍開心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
眾人哈哈大笑,地公氣得上躥下跳,要和對方決鬥,店內充滿歡樂的氣氛。
也有身材高大、樣貌俊俏的巫王,不屑一顧地說道:“鷹體雌巫算什麼,這次邪母容器召喚的鳧徯,看見了吧?我奏請祭羽生大人,特意賜下幾隻,供我研究。”
眾人上下打量巫王,不由瞄向某個部位,隨後搖搖頭,皆嗤之以鼻。鳧徯的尺寸,大家可都是見過的,巫王雖然體型高大,在那種怪物麵前,也隻是啄米級彆,也敢大放厥詞?
巫王似乎知曉大家的疑惑,催動道法,其披著的法袍瞬間抖起,幻化成各種形狀,膨脹無比。
“你們懂什麼,巫術博大精深,區區鳧徯,調教手段太多,不僅能用其作實驗,還能當婢女,簡直一舉兩得。”
“我們倒是不懷疑巫術的強度,怕的是你的強度。看看城外那群雄性虎豹之獸乾枯的屍體,你可得悠著點。”
又是一陣哄堂大笑,到處是葷段子與汙言穢語,他們卻樂此不疲,到處吹噓。
在酒店的角落裡,兩位帶著兜帽的神秘人正在小酌,看著大家有趣的互動,不自覺地笑了出來。
“這才是底層兵士的常態,喝酒吃肉,吹牛大炮,一群惡貫滿盈的家夥。無論你是仙朝還是聖武殿,雪巫塔亦或混沌城,有靈智的生靈總會有欲望,還是奇奇怪怪的欲望,需要宣泄。”
“人族有欲念不奇怪,像混沌城的兵種,都是元素組成,還會有這等低級情緒?”
其中一人麵無表情地問出了疑惑,對方稍微愣了愣,隨後笑道。
“好色倒是不會,但元素生物的愛好更加奇特。例如火靈會找幾種不同類彆的野獸,將他們的毛發燎完,看看誰光禿禿的更好看。水靈則會養一些花花草草,在戰後觀察誰的長勢更快。總之是一些人類無法理解的癖好。
如果你敢打擾他們,很可能引來一場莫名的決鬥。”
男子點點頭,不認同也不反駁。
“幽冥之軍全是死人,無所謂愛好或欲望,縱然生前有再多的思緒,死了就一切皆空。若真有執念,恐怕就是殺戮生人,將他們一同拖入地府。”
這話一出,周圍空氣都變冷幾分。但男子不以為意,因為這確實是事實。
在喧囂中獨占一席的兩位來客,正是高浩與莫雲。誰能想到,堂堂兩大軍團的主將,竟然會來如此低俗的酒館。
這主意是莫雲提出來的,邀請高浩來此體察民情,說能見識到真正的軍心是何。但對於幽冥大軍來講,最不需要的就是軍心。
莫雲搖搖頭,頗有些無奈:“你這人道法高強、心思縝密、戰勇無雙,可惜有些無趣。
你隻是屍鬼道種,又不是真的死掉。道法於吾等,隻是途徑,而非終點。”
“我雖然是羅浮洞天的道子,但出生並不高貴,母親隻是偏遠城寨的公主,父親甚至不知是誰,不過確定的是火靈所化的元素修士,在一場醉酒之夜中誕下了我。
但那次之後,父親便消失不見。我剛出生便國破家亡,流落民間,加入到雇傭軍謀生,天天與這些草頭刁民為伍,今朝有酒今朝醉,完全沒有修道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