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上。
巡街結束的萊利與伊爾德一起踏進警所大門。
接待台值班的是哈森,他吃著妻子做的早餐,抹了黃油的吐司與兩片厚厚的西紅柿切片,翻看報紙。
手邊放了滿滿一杯的“飲料”,他每天一杯的早酒。
萊利看著哈森三兩口咽下一塊抹滿黃油的吐司,旁邊還有高高一摞麵包,嘴角抽了抽:
“哈森,這就是你的節食計劃?每天早上吃多人份的早餐?”
“在這件事上,你們格雷斯家的人真是一樣的討厭,老於勒剛上樓離開。”
哈森咕噥一句,舔去手指上沾染的黃油。
“你不用出去抓“旋風”傑克了,新港警廳沒有在租界外發現他。他像是人間蒸發一樣不見了。”
德懷特·伍德、“旋風”傑克……下班之後去‘噴火龍’酒吧發布委托,我剛到手的50鎊啊……
周四的複興黨會議也提上一嘴……這周推遲了一天,看來我的“建議”份量很重嘛……
“我認為不用擔心納勒尼爾的同伴會對格雷斯家的人造成危害。”
伊爾德上半身伸進接待台,拿過哈森麵前掉滿麵包渣的報紙,“納勒尼爾都已經被我們擊斃,他的同伴不趕緊逃離這裡,難道還要幫他複仇嗎?
你們總不能指望觸犯法律的罪犯有很高的道德底線。
讓我看看昨天有什麼新鮮事。”
萊利擺手拒絕哈森伸出的手掌,他手裡拿著的麵包上的黃油味甜得發膩:
“你說得有道理,但總要防備著故事裡最喜歡出現的“但是”。”
伊爾德攤開報紙第一版,臉頰肌肉吊起來,表情滑稽。
脖頸前傾,好像在確認報紙上消息的真假。
萊利倚靠接待台:
“什麼事讓你這麼驚訝?”
“海克莊園裡那株兩百多歲的雪鬆樹被燒了?”伊爾德憋不住笑起來,“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他們家最看重那株雪鬆樹,認為這是他們貴族身份與古老家族的象征。
真想看看他們家的人臉上的表情。”
“又不是我燒的。”萊利聳聳肩,他對這些貴族們家長裡短的事向來不感興趣。
伊爾德嘩啦反轉報紙,反手拿著展示給萊利。
報紙上是一張枯焦的高大樹木黑白照片,大樹後方的方形建築物看起來眼熟。
“海克莊園是約克家的莊園,報紙上說,約克伯爵在周六晚上給他的女兒舉辦生日宴會時,仆人意外引燃。
剛好是你陪艾蒂參加謝麗爾宴會的時間。”
這還真跟我有關係……萊利快速瀏覽完整篇報道,在橫欄線的右下方看到了“格溫妮斯”四個字。
撇了撇嘴,表情有點古怪:
“《華英聯合報》為什麼會刊登娛樂內容?”
“因為報社賣銷量。”哈森吃完了高高一摞黃油吐司,捂著嘴打了個長長的嗝,“不是每天都有政治新聞和經濟內容刊登。…。。
隻能選擇刊登些大家喜歡看的事,增加發行量。”
哈森身子前傾,壓在接待台桌麵上,濃厚呼吸抖動:
“聽說約克伯爵的長女在讀大學的時候和一個窮小子私定終身?
你有沒有更詳細的內容,我免費幫你陪練。”
伊爾德嘩啦一聲合上報紙,扔到接待台桌麵上,興奮地看向萊利:
“真的假的,有這種事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快說快說!”
一定是老於勒,我就不該跟他說這些……我可是信誓旦旦的答應凱伊·約克要保密……
華租界第一位英籍警長的威信還沒建立就塌了……
萊利笑容僵滯,掃了眼大廳:
“都有誰知道?我答應了伯爵長女保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