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七月不想再浪費時間,反手甩掉裴蟄衍的手,迅速走到齊雲鴻的麵前。
“現在放心了?”
袁秘書心急如焚地在外麵等待,腳下的地都被他鞋底磨蹭了個乾淨。
終於,裴蟄衍的身影從裡麵走了出來,手上還扶著腳步虛浮,滿身狼狽的楊安安。
袁秘書臉上一喜,可還沒來得及高興,就看見緊跟著出來,正被挾持著的蘇七月。
他笑容僵在唇角:“這是……發生什麼了?”
裴蟄衍薄唇抿成一條線,把嚇得隻流淚啜泣的楊安安交給他。
“安排人把她送入醫院,然後,以最快的時間,把去港口的路況彙報給我!”
袁秘書一臉懵,目光在裴蟄衍和蘇七月臉上轉了好幾圈。
裴蟄衍瞪向發愣的秘書,狠厲暴躁:“快!”
“……是!”
——
“嗤——!”
蘇七月耳邊忽然傳來什麼東西穿過皮肉的聲音,緊接著,幾滴不知名的溫熱液體濺到了臉上,鉗製著自己肩膀的手,還有抵在頭上的槍,忽地卸了力。
蘇七月不可置信地扭過頭,刹那間,忘記了呼吸。
子彈穿過了齊雲鴻的頭顱,太陽穴的血洞觸目驚心,大睜著眼睛,直直地倒了下去。
在場的人瞬間愣住了,楊安安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涼意從腳心一直蔓延至頭頂。
裴蟄衍反應迅速,把蘇七月卡進了車裡,扭頭,銳利的目光鎖定住了隔壁大樓的六層。
陽台處,鬼魅般的人影一閃而過。
報警之後,警方很快來到了現場,並且進行封鎖,詢問了案發現場的所有當事人。
確定與齊雲鴻的被刺殺的事無關,警方很快放了人。
楊安安被袁秘書送往醫院,裴蟄衍則和蘇七月上了另外一輛車。
坐在返程的車裡,蘇七月還沒有從剛才巨大的精神衝擊中恢複過來,胸腔泛起一股惡心,怎麼也平複不下去。
“就當是豐富自己的人生閱曆,要想繼續在京都立足,就要學會習慣麵對這種事情。”
裴蟄衍一邊開車一邊說,低沉的嗓音莫名有種安撫人心的魔力。
蘇七月不想在裴蟄衍麵前表現得太脆弱,聞言,蘇七月挺直了脊背,“這麼說,裴總經常麵對這種事情了,對一個大活人的突然死去表現得這麼漫不經心,確實擔得上傳聞中商業煞神的名號。”
但煞白的臉色和發抖的雙手還是泄露了她的緊張。
裴蟄衍薄唇緊抿,並未在意她言語中的嘲諷。
“與其關心傳聞中的我如何,不如先說說,你手上為什麼會有李國棟和齊雲鴻的犯罪證據,難道網上的信息,一開始也是你曝光的?”
裴蟄衍語氣篤定,那雙波瀾不驚的眸漸漸染上一層陰翳,嗓音也沉了幾分。
“你知道這樣做有多危險嗎?”
裴蟄衍眯眸。
對於他的指責,蘇七月無法反駁。
“是我沒有考慮周全,所以才讓你和楊安安陷入危險的境地,這件事,我道歉。”
剛才裴蟄衍那臉上的恐慌是她以前從未見過的,可見對楊安安是有多麼喜歡。
不對,說喜歡太輕了,毫不猶豫地用生命來冒險,就為了拯救自己的愛人,這是任何人都無法替代的真愛。
蘇七月的道歉沒能換來裴蟄衍的好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