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蟄衍臉一沉,手臂高舉著戶口簿,指腹捏得發白。
沉默了幾秒,磁性的聲音在空氣中響起。
“我如果說不想離呢?”
蘇七月怔了怔,沒想到裴蟄衍會當著奶奶的麵說出這種話。
聞言,裴老夫人卻嘲諷地笑了,看向裴蟄衍,上上下下打量他,像是在看什麼笑話似的,饒有趣味。
“後悔了?”
裴蟄衍冷峻的臉上,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緊抿的薄唇動了動。
“那也晚了!”
他剛要出聲,就被裴老夫人嚴厲打斷。
“你以為感情是你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的,當初我在你麵前遊說了多久,口水都快要說乾了,告訴你七月對你有著虔誠的真心,你一個字也不信,還幾次三番做出傷害七月的事,跟那個楊安安曖昧不清,七月也是個有骨氣的女孩兒,忍受了你這麼多折磨,還不夠?”
裴老夫人細數裴蟄衍這些年來做過的事,越說臉色越憤怒。
“我裴家曆代男兒向來潔身自好,對感情忠貞不渝,怎麼就偏偏出了你這麼個逆子?”
一旁的蘇七月聽得心驚膽戰。
大概也就隻有裴老夫人敢這麼說裴蟄衍,也算是替她出了氣。
裴老夫人罵了一通,吸了吸氣,平複心情。
裴蟄衍縱然因為當初父母的突然離世而造成性格某方麵的缺陷,可這也不是他持續傷害彆人的理由。
怪她當初太過自信,認為蘇七月能夠治愈他,結果卻害了蘇七月。
她絕不可能再看見這種事情持續下去。
“我不管你現在什麼想法,總之,七月不願意,早在三年前,這離婚證就應該辦理了!”
有裴老夫人撐腰,蘇七月理直氣壯地朝著裴蟄衍伸出一隻手,冷著臉看向他。
裴蟄衍看著蘇七月那張冷漠的小臉,對他沒有任何多餘的情緒,不見當初的一絲溫柔。
過了幾秒,裴蟄衍放下了手臂,把戶口簿還給了蘇七月。
“七月,記住我之前說的話,不管你和蟄衍結婚還是離婚,裴家老宅永遠都歡迎你回家。”
“嗯!”
蘇七月笑著點了點頭。
其實,裴夫人還有另外一層考慮。
如果真的是容家和公冶家東山再起,在背地策劃,那麼不久之後,整個京都,包括裴家,恐怕將麵臨一場惡戰。
“裴夫人”這個位置,太過危險,蘇七月一個孤兒,與此事本無關係,隻要能順利擺脫這次的危機,她還有光明燦爛的人生。
接下來過了三天,宗老始終沒有再派人來。
是在準備什麼新話術,或者策劃著怎麼對付她?
蘇七月不敢確定。
她更期待的是,她所說的那個“籌碼”正是問題的關鍵,宗老等人正在考慮是否值得出賣這樣的代價。
那就可以推測,那份沈鬱都查不到的上流世家患者治療報告是揭開那場疫情的真正原因的關鍵所在。
眼看宗老等人還沒什麼東西,蘇七月決定偷偷溜去蜀地,找造成她現狀的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