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知道蘇七月是在打感情牌,但他不得不接受。
這大概是他唯一會感情用事的地方。
但作為公冶家繼承人,孰輕孰重,公冶鎮權是絕對明白的。
“我隻能告訴你,我沒有要把你和時時送入危險地帶的想法,即便這次裴老夫人不打算出手,你和時時也不會受到傷害——至少目前不會。”
蘇七月更加疑惑,放下筷子問:“這是為什麼?”
她一個小角色,宗老等人想要她徹底閉嘴不是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哪怕她身為“裴夫人”,無權無勢,那些人未必一定會忌憚她的這層身份?
還是說,居士有什麼彆的安排。
“丫頭,有些事我不告訴你是為了你好,之前有幾次,我確實想向你坦白,但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居士說得坦坦蕩蕩。
蘇七月眨了眨眼睛,心裡的疑問更甚:“這又是為什麼?”
居士臉上笑意漸濃,看向她的目光忽然變得幽沉,讓人難以捉摸。
“你倒不如先思考一下,如果將來世家內亂,容家和公冶家要徹底討回公道,你會站在哪一邊,換一句話說……你舍得讓裴蟄衍付出應有的代價嗎?”
居士的話像一記重錘落在蘇七月的心裡,她不由自主地想到,之前裴蟄衍也問過她類似的問題。
她會站在哪邊……
為什麼一定要讓她選擇,她隻想要平靜生活罷了。
蘇七月抬眸,看向居士,黑暗中瞳仁裡反射著火爐裡的暖光:“你們的恩怨,與我無關,我不會站在任何人那一邊,但前提是,不能牽扯到無辜的人。”
居士搖了搖頭,飽含深意的眼裡有對她天真的不屑,還有愧疚。
兩人低頭繼續用餐,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深知問不出什麼,蘇七月也不再多言。
等用完餐,蘇七月終究還是忍不住重新做了一點吃的,帶著食盒來到偏院。
小屋子還亮著燈,裴蟄衍看來還沒睡,門也沒關。
夜深露重的,裴蟄衍這是不怕感冒?
蘇七月皺著眉頭走進去,差點嚇得沒拿穩手裡的餐盒:“你在乾什麼?!”
地下不知道什麼時候拋出了一個小坑,裡麵生一個小火堆,而裴蟄衍正在往裡麵添柴禾,高大偉岸的身軀半蹲在那裡,縮成一團,裹緊衣服還在往手心裡哈氣。
聽到蘇七月的怒吼,裴蟄衍扭頭看向她,一張棱角分明的俊臉依舊沒什麼表情。
“怎麼了?”
蘇七月沒回答,眼睛迅速環視了一圈,鎖定了水壺,趕緊拿起來澆滅了火堆。
然而朝著裴蟄衍就是一頓輸出。
“你成心就是來跟我作對的是不是,在這兒燒東西,不怕發生火災?!你是想要道觀所有跟著你一起陪葬嗎,自己想死彆連累無辜的人!”
裴蟄衍站起來,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微蹙的眉顯示著不悅。
“所以,你是真的想要凍死我,你就這麼恨我?”
“你在說什麼屁話,我……”
剛想要繼續罵,蘇七月忽然發現裴蟄衍的床上空空蕩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