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蟄衍猛地拽住了蘇七月的胳膊。
“你乾嘛?!”
蘇七月猝不及防,掙紮著想要把手抽回來,反而被裴蟄衍拽進了懷裡。
強勢的氣息瞬間入侵,熟悉的墨香縈繞在鼻間,蘇七月屏住了呼吸,瞪向裴蟄衍。
那雙暗淵似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攫奪著她的目光。
“既然這樣,你現在就可以把我在這裡的消息暴露給容家,或者公冶,說不定,你還能因此立一個大功,將來的地位不可限量,為什麼還要讓我走呢?”
磁性的嗓音充滿著蠱惑的意味。
蘇七月隻覺得匪夷所思,嚴重懷疑裴蟄衍是不是有什麼盤算。
“你這意思,該不會是已經安排好了人,準備利用我,把藏在暗處的公冶家和容家引出來,好一網打儘?”
按裴蟄衍的心機和城府,這絕對是他能做得出來的事!
原本的試探被蘇七月突如其來的審視打得七零八落。
裴蟄衍蹙了蹙眉,鬆開了蘇七月一點:“我在你心裡,就是這種人?”
蘇七月推開裴蟄衍,冷冷地盯著他:“不管你在我心裡是什麼樣的人,我絕不可能為你去對付誰,你們誰輸誰贏與我無關,我隻想和時時一起平靜地生活。”
也就是說,在蘇七月心裡,孩子永遠排在第一位。
雖然沒試探出自己想要的答案,但裴蟄衍的陰鬱的心情還是因為蘇七月的話而透進一絲光亮。
“我會保護好時時,也會保護裴翰。”
裴蟄衍的承諾來得莫名其妙。
半夜三更,孤男寡女,蘇七月總算意識到自己危險的處境。
“不必了,我看你現在自身都難保!”
一邊說,蘇七月一邊迅速打理好食盒,趕緊走了。
本來,她以為,吃了昨夜的教訓,裴蟄衍也該時候知難而退了。
沒想到的是,第二天早上,裴蟄衍非但沒走,居然還主動找來找公冶鎮權!
彼時,蘇七月正在給居士報告度假村的進度。
既然居士說國外不安全,那她自然還是隻能待在國內,無論如何,這個傾注了她心血的度假村項目,都要完美收官。
眼看裴蟄衍一隻腳就要踏進院子,蘇七月臉色一白,正要開口,公冶鎮權先說話了。
“蟄衍小輩,適可而止。”
公冶鎮權一字一句,渾厚的嗓音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冰冷,敵視,冷漠,威脅,令人脊背發寒。
就連和他生活了近三年的蘇七月也忍不住心下一沉。
裴蟄衍收回了腳,立在原地。
“公冶先生,我沒有刻意冒犯您的意思,我今天來這裡,隻想問,或許我們兩家之間,也存在一個和平的解決方式?”
公冶鎮權坐在石凳上,隻用側麵對著裴蟄衍,斜眸盯著他,壓迫感十足。
直到現在,蘇七月才感受到公冶鎮權那不容忤逆的上位者的氣場。
“既然知道我是誰,那想必你也知道了當年發生的事,可惜,紙上得來終覺淺,你沒有看見自己親人和朋友是怎樣倒在血泊之中的,也沒有看見過,落魄街巷的容家和公冶家的女人和孩子,為了一點食物是怎麼出賣尊嚴的,你告訴我,除了血債血償,還有什麼方式能解我心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