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想到輿論已經波及到裴翰的身上，這種對裴家的不利言論，換作以前，裴蟄衍早就已經解決好了，不可能會允許這種輿論影響到家人。
這是不是說明，裴蟄衍現在的處境已經嚴重到連應對這種輿論壓力的能力都沒有了。
這有點超過蘇七月的預料。
從她在高中時看見裴蟄衍的第一眼，直到現在，她一直覺得，裴蟄衍天生就應該待在眾星捧月的高位，永遠如鑽石一般璀璨閃耀。
除了個性冷漠，像是沒有感情這一點，裴蟄衍的身上根本找不到缺點。
她實在無法想象裴蟄衍的落魄與無能為力……
蘇七月陪著裴翰，把他送到了裴家門口。
張媽正在外圍的院子剪花圃，看見蘇七月牽著裴翰，臉上一喜。
“蘇小姐，你怎麼突然來了？小少爺，你眼睛怎麼紅紅的，有小飛蟲進眼睛了？”
張媽很快注意到不同以往的裴翰，眼神透著關切和擔憂。
“不要你管！”
裴蟄揮開張媽的手，自顧自先跑進了彆墅，噠噠噠地跑上樓，躲進房間關上了門。
蘇七月臉色有些複雜。
“不好意思，張媽，翰翰因為在學校受了委屈，現在心情不好。”
張媽不是個愛計較的人，撓頭笑了笑。
“這倒無所謂，不過，小少爺這是經曆什麼了，他以前膝蓋磕破了都沒哭過呢？”
蘇七月抿了抿唇，情況複雜，不太好解釋。
“裴蟄衍呢，他不在家嗎？”
張媽搖頭。
“一般這個時間點，少爺都在公司處理工作吧。”
蘇七月微微頷首，緋色的唇瓣動了動。
想問什麼但又怕顯得自己太刻意，畢竟她和裴蟄衍已經徹底離婚了。
張媽察言觀色，不明白蘇七月怎麼會問這個，過了幾秒，忽然頓悟。
蘇七月這哪裡是在問少爺在不在家，這多半是在關心少爺的近況！
張媽眼睛提溜一轉，狀似不經意地提起。
“這小少爺受了委屈，少爺肯定不會視而不見，但最近的商業環境太差，少爺恐怕是沒時間管這些小事。”
果然跟她猜測的一模一樣，裴蟄衍已經對現狀力不從心了？
蘇七月狀似不經意地問。
“他最近很忙嗎？”
說起這個，張媽的話匣子就像開了閘。
“哎，誰說不是呢，現在京都的狀況對裴氏很不利，之前袁秘書來彆墅送報告，我聽見少爺原本是想抓緊時間再發展幾個新項目，但現在都被擱置了，好像是要填補什麼虧空，這段時間，少爺都是忙到晚上十一點多才回來，有時候直接在公司熬夜，長此以往，也不知道這身體還能撐多久……”
雖說是試探蘇七月對裴蟄衍的態度，但張媽說的並不是假話。
這一個月以來，裴蟄衍都處在高強度的工作狀態，像這種情況，張媽也就在很多年前，裴蟄衍剛剛接管裴氏的時候見過，可見情況有多危急。
蘇七月心下一沉，腦海裡浮現起裴蟄衍那張冷峻孤傲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