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樣生死存亡的環境當中,容景詩為了保護她,手臂被子彈貫穿,無論怎樣被逼迫都沒有說出她的藏身地點。
容婉儀這才知道,自己一直以來到底是有多麼錯誤!
如今這份愧疚已經無法彌補,唯一填補這份愧疚的方式,就是好好保護和照顧姐姐留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孩子。
“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隻有好好活著,才能告慰逝者的在天之靈,也才有機會去向罪魁禍首討回公道。”
公冶鎮權看著黴菌密布的天花板,歎息道。
“你母親,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有智慧和魄力的人,她是幾大家族的奠基人,是她的帶領,才有當年的容家和公冶家,署地,曾經是全國的經濟樞紐,如果當初,我們選擇放棄幫助京都,或許署地就不會遭受那樣的滅頂之災,殷實的日子過得久了,卻不知道外界究竟掩藏著怎樣的危險。”
公冶鎮權的語氣沙啞,透著濃濃的愧疚和自責,眼神裡充滿著對過去的追憶。
蘇七月垂眸,心中悵然。
大概是孤兒的身份讓她失去了對血緣關係的感知能力,聽公冶鎮權這些話,蘇七月隻覺得感慨,卻並沒有太多對母親的眷戀之情。
“好了好了,總是提這些傷心的事做什麼?”
薑婉儀開口打破沉寂的氛圍,笑著從包裡拿出一張照片,遞給蘇七月。
“這是我當年逃難的時候保存的照片,這也是姐姐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一張照片了,你是她的女兒,這些東西,理應交到你的手中。”
蘇七月一怔,不可置信地接過照片。
照片有些泛黃了,還有些卷邊和燒傷的痕跡,被薑婉儀用真空薄膜保護了起來。
但能夠清晰地看見上麵的人像。
容景詩笑容燦爛,眉宇間自帶著一股英氣,一雙眼睛如同盛開的花蕊,光彩奪目,令人不忍移開眼睛,緋色的唇瓣輕揚起一抹弧度,笑容坦蕩又幸福。
毫不誇張地說,這是蘇七月見過的女孩兒當中最美的照片。
如果說身為妹妹的薑婉儀是熱烈的玫瑰,那麼容景詩就是高山上的雪蓮,清冷,孤傲,但也並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眼神中的堅定和不服輸的堅韌,動人心魄。
蘇七月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怪不得媽媽被這麼多人懷念,就算換作是她,也很難從這樣的靈魂身上移開目光。
很快,蘇七月發現媽媽的臂彎有一隻男人的手,再仔細看,蘇七月發現這張照片似乎被人刻意撕下了另一半。
蘇七月看向薑婉儀。
“小姨,這張照片是不是還有另外一半,是……爸爸嗎?”
聞言,薑婉儀臉色立刻就拉了下來,但在蘇七月探究的目光之下還是承認了。
“嗯,是你爸爸。”
蘇七月想到之前在海濱,蘇長越嘲諷的話。
“我爸爸,不是個好人,而且還背叛了媽媽,對嗎?”
蘇七月低垂著眉眼,試探性地問。
提起這件事,薑婉儀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他豈止不是個好人,簡直就是個天生的爛人,空有皮囊的底層渣滓,如果不是他的背叛,姐姐怎麼可能死得那麼慘,等把這裡的世家清算完畢,我一定會找到他,把他碎屍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