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嗓音顯示著不耐煩。
袁一嘴唇動了動,終於還是開口。
“地址是薑婉儀目前居住的彆墅。”
裴蟄衍手上的動作忽地一頓,過了兩秒,又恢複了正常。
出乎意料,情理之中。
“終於,連容家的人也開始動手了嗎?”
袁一心情有些複雜。
“裴總,之前那件事分明就是有人刻意誣陷,這兩年裡,容家的人與我們向來井水不犯河水,稍微澄清一下,應該能減少不必要的衝突。”
慢慢地,裴蟄衍從鼻腔裡逸出一聲冷嗤,像是自嘲又像是在反駁袁一的天真。
“你能看得出是誣陷,容家的人未必不清楚,不存在什麼不必要的矛盾,世仇難以化解,之前沒對付我,那是因為容家發展得還不算成熟,現在站穩腳跟,自然就要對我下手了,如果是我,可能也會這麼做。”
明明知道這話不應該說,但袁一還是不受控製地說出了口。
“蘇小姐不會同意這麼做的!”
他始終相信,蘇小姐不會對裴蟄衍這麼無情。
實在是很久都沒有從彆人的嘴裡聽見這個名字,裴蟄衍有一瞬間的恍惚。
“砰”地一聲,裴蟄衍麵無表情,把澆水的壺放在了桌子上,動作有點重,是不悅的前兆。
袁一瞬間閉上了嘴,大氣也不敢喘。
“她在乎的人從來不是我,我也不想把這種事強行加在她的身上,類似的話,我不想聽第二遍。”
平靜的語氣潛藏著警告和壓抑的戾氣。
“……是。”
袁一恭敬點頭,表示以後不會再提。
“那現在怎麼辦,難道就這樣放任不管嗎,下麵的人又該怎麼交代,現在各方勢力對夜鷹聯合圍追堵截,下麵人的心態已經很不穩定了。”
裴蟄衍垂眸,看著桌上被束縛在巴掌大花盆裡,鬱鬱蔥蔥的青苔枝,磁性的嗓音忽然變得有些飄渺,冷淡至極。
“就當是一次演習,而考核的結果,似乎並不怎麼樣,看來黑市網絡的防火牆,形同虛設,加強防護,沒有價值的人,剔除出去,彆墅附近的防守數量,調查清楚。”
袁一頷首,明白了裴蟄衍的意思。
京都南部近海城中村。
蘇七月去了一趟銀行,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裡麵飄來飯菜的芳香。
老頭老太太夫妻倆還在廚房忙活,劉啟年和劉鬆年還沒回來,估計又得在外麵蹲守一天。
菜一道一道上齊,老頭用圍裙擦了擦手,殷勤地給蘇七月添了碗筷,勸蘇七月多吃,結果被老太太嫌棄。
“趕緊一邊吃飯去,彆煩著人家小月,這可是咱們家的大貴人,彆以為現在有了點錢賺你就不用管你那倆兒子,等這事完了,哪怕是去酒吧做酒保,他倆都得給我找個工作!”
老頭一臉為難。
“我也想找啊,可就他們那個學曆,上哪兒去給他們找,我看,要不乾脆去收保護費得了,能力強的話,說不定還能被夜鷹的人給看上,弄個什麼地區管理人當當,也算是穩定了!”
老太太一副恨不得把碗扣在老頭身上的模樣。
“一天到晚就隻關注這些旁門左道,保護費兩年前就沒人敢收了,夜鷹的人雖然壞,那也沒壞到咱們平頭老百姓的頭上,你在這兒造什麼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