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懷笙的語氣顯得有些委屈。
大概是“良好市民”四個字太具有諷刺性,魏衷笑了一下,轉過身,看向謝懷笙。
“謝總裝瘋賣傻的能力還是如十幾年前一樣強,她是誰,你會不知道,自從裴氏隕落之後,你在背地裡做的那些事,不是沒人知道,今天我出現在你眼前,你應該知道是什麼意思,聯盟政府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謝懷笙坐在沙發上,臉上的微笑仿佛是天生的,歲月的痕跡在眼尾顯出幾道皺褶,眼瞼下是睡眠不足的青痕,整個人看起來陰鬱又不可捉摸,看向魏衷的眼神似是覺得可笑。
“京都作為海內外經濟樞紐,這都內戰多久了,也沒見那位大人物出手,現在我隻不過是想鞏固地位,清理一些應該清除的人罷了,怎麼突然就開始伸張正義了?”
謝懷笙臉上的微笑一寸一寸地擴大,笑意卻未達眼底。
“非要用華國律法來說事的話,究竟有幾個人是乾乾淨淨的?”
魏衷麵色沉冷,暼向謝懷笙的眼神不像是在看人。
“律法從來不是用來伸向正義的,而是用來維穩,而我,隻負責維護華國最基本的穩定,至於是誰在分蛋糕,與我無關,上麵的命令是什麼,我就怎麼做。”
說完,魏衷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看著魏衷離去的背影,謝懷笙的臉色愈發沉凝,宛若蟄伏在暗夜中積蓄著無窮無儘怒火的野獸。
一旁的宗老額頭上的冷汗都快下來了,整個人緊張得不行。
“怎麼辦,調查局的人都查到我們頭上來了,那個女人還要繼續關著嗎,本來最近港口發生的爆炸案就已經人心惶惶了,萬一調查局的人找到證據,我們一定會被推到風口浪尖的!”
謝懷笙正心煩意燥,皺著眉頭暼了宗老一眼。
“慌什麼,不僅年紀大,看來你的腦子也開始不清醒了。”
比起兩年前,宗老好像又老了幾歲,整個人的精神狀態多了幾分急躁,語氣頗有歇斯底裡的味道。
“我怎麼能不慌,謝懷笙,我告訴你,這兩年我費心費力地給你疏通人脈,幫你創建的公司,否則你能做這麼大嗎,現在要出事了,你倒是可以撂挑子不乾,後果全讓我一個人承擔是吧?!”
謝懷笙的目光像是在看一條狗,不懈,嘲諷,傲慢。
“今天沒吃藥嗎,怪不得脾氣這麼差,這隻不過是一次警告罷了,魏衷背後的那隻手權利再大,也不敢輕易動上流世家的人,看來,經過這麼多毒打,裴蟄衍也算是學聰明了,竟然能把聯盟調查局的人給引過來,比我想象得難處理……”
謝懷笙抬起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摁著太陽穴,眼神愈發變得陰蟄。
過了幾秒,謝懷笙撐著沙發站起來,揉了揉脖頸,似是有些累了,抬腳往樓上走去,隻輕飄飄地留下一句。
“那個女人,處理乾淨,彆留下痕跡。”
心裡雖然對謝懷笙有諸多不滿,但宗老也不敢怠慢謝懷笙的命令,趕緊叫了一輛車,打算輕易去處理。
關押的地方離宗家彆墅並不遠,就在彆墅南邊的森林,車開二十多分鐘就到了,本來是夏季用來避暑打獵的地方。
裡麵有一棟彆墅,坐落在山澗,周圍環優美,然而誰也不知道,腳下的土地究竟有沒有埋藏著屍體。